已经是后半夜了,宁王府的一间密室中仍然亮着灯。只是密室修筑在暗处,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古简登基之后,立长子古西千为太子,封次子古西蒙为宁王、三子古西奥为靖王、四子古西依为安王。并在京城中为三子置办王府,供其居住。
宁王府的密室之中,此刻坐着四个人。宁王古西蒙斜靠在一张榻上,他的左手坐着靖王古西奥,右手坐着当朝首辅刁远心,刁远心的下面,则坐着他的长子刁落星。
古西蒙笑着对刁落星说道:“这次多亏落星兄出马,否则居力的口供,无论如何是弄不来的。”
古西奥接口道:“二哥说的对,那个居力骨头真硬,我用尽酷刑,他就是不招。若不是落星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了两人的话,刁落星急忙站起身来,谦虚的说道:“二位皇子过奖了,此事主要还是靠二位皇子的英明,和家父的睿智,落星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力而已,岂劳二位皇子放在心上?”
原来逼居力招供的人,正是刁落星,而出谋之人,正是新朝的首辅刁远心。
古西奥坐直身子还想说,却被刁远心拦了下来,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理应同舟共济,何必在意这区区虚礼呢。”
古西蒙点了点头,对古西奥说道:“刁先生说的对,三弟就不必多说了。”
他将视线转向刁远心,说道:“父皇虽然对大哥不满,但是却没有废除之心,接下来该如何办?”
刁远心微微笑道:“通过这件事,陛下的心已经不在太子身上了。”
顿了一下,他将身子微微倾向古西蒙,说道:“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口实?”
古西蒙精神一振,坐起身子来问道:“什么口实?”
刁远心站起身子,来到古西蒙身边,附耳低语了一阵,古西蒙猛地拍了一下巴掌,大笑道:“好,就这么办。”
他对刁远心竖起大拇指,说道:“刁先生果然高明。”说罢两人都大笑起来,笑得古西奥和刁落星一头雾水。
从玄武城回来之后,古简除了召集百官,在勤政殿公开接见古西依等人外,还私下召见了古西依和居力,详细询问了此次出使的过程。
特别是在古西依说将赤龙阳在半路处决的事后,古简更是精神一振,但是他又不敢相信,在反复诘问之后,古西依和居力的口供一致,便没有再问下去。
古西依以为父皇完全相信了自己,况且这次出使,将玄武城从胡族手中赎了回来,去除了父皇心中的一块心病,父皇更是对他褒赏有加,这让他更加安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西依更加宽心,便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此后的日子,他便待在东宫之中,整日读书写字,极少外出。
后来渐渐有风声传到他的耳中,说是居力自首,将他私放赤龙阳的事招了出来。
古西依心中不安,几次悄悄派人到居力的府上,想将事情问个清楚,但是每次去都扑了个空,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办是好。
这一日,古西依正闲坐在凉亭间,手中拿着一本书。但是他的目光并不在书上,而是头侧偏着,将视线投到水面上,看池中的鱼倏忽往来,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一个侍卫悄悄走进他的身旁,低声叫道:“太子殿下。”
古西依被惊醒,回头见是一个普通侍卫,便心不在焉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侍卫四下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便低声说道:“殿下,居力让我给殿下带封信。”
古西依闻言一惊,忙站起身来,低声问道:“信在哪里?”
侍卫将信塞到古西依的手中,便退了下去。
古西依赶紧打开信来看,只见信中大意写着居力迫于无奈,不得不将他私放赤龙阳的事供了出来,心中觉得非常歉疚,现在自己被关在禁军大牢之中,希望能再见太子一面云云。
古西依看完信后,紧皱着眉头,先是将信揉成一团,然后又将信展开,慢慢的撕成碎片,最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将碎片扔到水池中,转身离开了。
禁军大牢之中最黑暗的一个牢房中,居力正面朝墙壁躺着。金殿审问之后的半个多月,居力一直都被关在这里。这半个多月,日子出奇的平静,既没有人再审问他,也没有人对他动刑,他似乎被遗忘了,被扔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突然,大牢的走廊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起初居力并没有在意,但是那个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居力转身坐起,见一个浑身罩在黑衣中的人站在他的牢房前,身旁还有几个随从和狱卒。
一个狱卒将牢门打开,那人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随从。居力以为是又要提审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只见随从手中放下一个食盒,那人挥挥手,随从轻轻的退了出去,顺手将牢门带上,然后一帮人消失在过道当中。
那人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酒菜一一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