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营帐的烛火在背后照着戎烈的身影,将戎烈的影子打在帐布上,将外面坐着的萨满笼罩在下。
御顷尧回到军营以后,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大夫水平与楚西辞相差甚远,但是好在御顷尧醒后就有他自己来给自己配药,只是上药还是不方便,但也不是非要大夫来,影一就很在行。
大夫也可以集中精力在庵庐照顾伤兵了。
而右将军自御顷尧醒来以后,便学着古人自背荆条,跪在营外等着御顷尧处罚。
右将军跪了一上午,即使别人没有告诉御顷尧,他也可以在别人的出进间从帘缝看见右将军,但御顷尧就是假装不知。
不赞成也不阻止。
日上三竿,太阳已经烈了起来,右将军赤裸的背部已经开始脱皮,伤口也有淌下的血迹,虽说这点伤痛对征战多年的右将军根本无所谓。
但御顷尧一言不发,让众士兵都有些心悸,不知右将军到底是会被原谅还是会白费功夫。
左将军到了午后实在坐不住了,就前来给御顷尧求情,却在帐外被右将军抓住,“造成今日的局面都是我一人违抗将军命令的错,你不必为我求情,这是我应该受的惩罚。”
左将军知道右将军早就做好了御顷尧醒来以后对他直接按军法处置的准备。
虽说他救将军有功,但功过不能相抵,是杀是剐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可御顷尧醒来了也见过右将军了,却一句话不说,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看着他一脸倔强,左将军知道言称为他求情他是自然不肯放他进去了,只能往大方面劝他。
“将军伤势那么重,你是这营中不可缺少的领袖之一,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右将军听了也动摇了一下,却又坚持,“国有国法,军有军法,我触了教条没有惩罚让我就算上战场杀敌也不能痛快,不能让人信服。”
左将军心中直骂他死脑筋,却听见营帐中传出御顷尧清朗的声音,“你们都进来。”
显然御顷尧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两人均是觉得不好意思,但都赶紧进去。
御顷尧倚在软榻上,因为每次坐起就要牵动伤口,索性就直接倚着不动弹了,现在对他还说养伤就是仅此于救楚西辞的大事。
“把军师叫来。”
“是。”左将军见右将军一进来就还是跪着,背上的荆条也没有卸下来,只好由他去了。
御顷尧只从帘子缝隙中看见右将军负荆请罪的模样,如今近看更是觉得有些滑稽,便沉声问他,“这招是谁想出来的,用了几次了?”
右将军此时才觉得不好意思,刚刚又被营中的将军听到了和左将军的对话,像是故意为之一般,有些尴尬,“回禀将军,是我想出来的,今日第一次。”
“为何如此?”
右将军认真地把自己的错误分析了一边,御顷尧细细地听着却没听右将军提救御顷尧有功的事,心想这倒是个实诚人。
御顷尧只身被北狄以人数制服之后发生的事,影一已经一五一十告诉了御顷尧,包括右将军违抗军师命令独自带兵来救他也是,但这些本可以将功抵过的事情,右将军却是一件没有提。
“你可知道,方才你所说的过错,已经足够你死一次了。”
待右将军叙述完,御顷尧沉声道,有意震慑右将军,却见后者一点畏惧都没有。
依旧是跪着,不卑不亢,“属下罪有应得!”
这下御顷尧却大笑了出来,但很快因为牵动了伤口转笑为龇牙咧嘴,他是当真欣赏眼前这个人。御顷尧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猜想是左将军带着军师过来了。
便先对右将军嘱咐了一句,“你就还是保持你刚刚的说法就好。”
右将军不知道御顷尧笑是为何,这话又是为何,还来不及问就见左将军和军师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军师一见右将军的样子,先是一惊,又看向御顷尧,“见过将军。”
“你们二人都坐吧。”御顷尧吩咐着,不忘观察军师的神情。右将军负荆请罪的事,整个营地都知道了,军师却是惊讶,不合常理。
右将军看了军师一眼,没了往常的尊敬,依旧对军师在将军被俘时采取的对策有所不满。
御顷尧见了军师,便开口,“本王前些日子曾传给皇上信件,这一下离开也又几日了,皇宫可否传来回信?”
军师摇摇头。
这便是御顷尧觉得心中不安的事,他已经离开京城数日,从来都是按时向上汇报军情,但除了最开始的一封信,却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信。
包括前几日军师将御顷尧被擒这一事上报给朝廷,却也是石沉大海。
这让右将军又暗自庆幸一番,若是等上面旨意下来,御顷尧早就化为亡魂了。
“把你们聚在此处,不为别事,只为如何处置这右将军。”御顷尧话锋一转,回到正题,“右将军你可知你的过错?”
右将军一听,不知御顷尧为何又问他一遍,想起御顷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