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被御顷尧这话吓了一跳,镇北王手下一人更是不满,直接站起来指着御顷尧大骂,“放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狂徒把命留在这里。”
申时反应极快地护在御顷尧身前,镇北王也生气,却不是因为御顷尧的话,而是因为手下的鲁莽。
“退下!将军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自己家的王爷都这样说了,那将士也不好再说什么,愤愤地坐下,冲着御顷尧一抱拳,“多有得罪。”
申时这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刚刚那一下还是心有余悸。
御顷尧见大家都平静了,便继续说道,“王爷跟随太祖攻打天下,得了这封地。现今再与我重新攻打一遍,所得的自然不会比先前更差。但若是我直接承诺贡品减半或是减免,那一定是欺骗王爷,想来王爷也不会相信。”
镇北王点点头,“自然不信。”
“代代君王都有削藩之意,不就是为了图个自己的心安。但王爷既然说无称帝之心,那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这信任如王爷相信我不会苛待北疆一般。”
御顷尧这话说得很明白了,镇北王轻笑着,他自然是相信御顷尧不是那般小人,但他对御顷尧还是留个心眼,这就是他对御顷尧的信任,而御顷尧对他的信任也是这般,说是相信,但心眼还是要留的。
人品是人品,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孟膺与御顷尧越相处下去,便越发觉得眼前的青年深不可测,是相当有意思。
“如此考虑下来,这在动乱中,两年免贡,两年半贡,之后恢复如常,太祖当年定下的贡量,我觉得很合适,王爷看如何?”御顷尧的想法一说出来,便有人轻笑。
没等镇北王发话,下面就有人开口,“这算什么?本来我们现在就不需要交贡,若是我家王爷不跟着你,那不是可以永远不交贡。”
“就是就是。”
“还是自己称王做大舒服。”
周围一边吵闹,镇北王也没有阻止。
申时轻哼一声,“那镇北王又能称王几年?待苏武章平定各方,专心对付藩王之时,只怕四位藩王还是会重新回到楚王朝的归属,到那时可不是照常交贡那么简单了。”
申时这话虽然是刻薄不留情面了一些,但道理却是在的。
没有四大藩王的协助,御顷尧是不可能夺回天下的。到那时,苏武章集中火力,定西王又是平时最仰仗朝廷的,一定是最先投降的,苏武章慢慢地逐个击破也不是难事。
但一旦重新回归楚王朝的统治,加贡好说,怕几位藩王都要掉脑袋,重新分封了。
镇北王本来还想看看自己手下的门客与御顷尧理论个三百回合,没想到一个副将的寥寥几句话就把他们都说服了,有些无奈地轻笑,“条件确实合理。”
“那王爷的意思是?”
“定西王与本王向来交好,那边就由本王来说,其余两位本王也会知会一声,但具体他们什么意愿就看他们自己了,本王爷插不了手。”镇北王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御顷尧,但这样一说,谁也知道孟膺的意思了。
“王爷!”
“王爷!万万不可。”
手下人还有什么要说的,镇北王站起,“从今天起,我镇北王就与平楚王御顷尧结为同盟,在助平楚王登基之后,作为臣子戍守北疆。本王意已决,纸笔拿来,本王这就立手谕。”
申时惊喜地看向御顷尧,御顷尧在这里坐了良久,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见御顷尧轻轻躬身,“承蒙王爷看重,我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使不得使不得。”孟膺连忙去扶御顷尧,“平楚王若是随随便便就对下属行礼,出了门外不是叫大家笑话!”
双方首领已经这样表态了,谁还能说什么不是呢。
罗应晖在门外等候多时,见门开了便寻找申时与御顷尧,目光落到申时脸上,见平日了冷静不寡言笑的左将军此时满脸笑容,便知道事成了,也跟着高兴。
“将军可要收好了。”孟膺将立好的手谕交给御顷尧,“他日我若是忘记了今日的话,将军可要提醒我。”
御顷尧接过折子,笑道,“那我可要好好保管。”
事情谈完了,一群人便从中堂出来,镇北王似乎是早就有了打算,当下就派人设宴入座,庆祝两方联盟。
“这是去哪里?”御顷尧见孟膺说是赴宴,却派人将马匹都牵来,不知什么用意。
孟膺翻身上马,拉住缰绳,大笑着回答御顷尧,“既然要庆祝,自然是与将士们一共庆祝,怎可独乐?”
这是要去城外的兵营中,与士兵们一起开宴,御顷尧会心一笑,“那可让王爷破费了。”
申时心想那个律野在城外大概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下正好将这消息告诉他们,也省的派人传信了。
一众人等都翻身上马,前去城外的军营。
“这样王爷正好可以去看看城外的士兵。”
孟膺知道御顷尧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