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走上去猛的一脚将他踹开,却站起身来,冷冷的仿佛看见陌生人一般的盯着他:“这是你曾经欠我大哥的一只手,如今我替我大哥先把利息收了,以后你会连本带利的全部都还给我大哥。”
当时白岑本来想和白芷将距离拉近,可是白芷却转瞬明白他的意思,来了个将计就计,弯刀早就藏好。
就等着这个男人向自己痛下杀手,白岑在剧烈的疼痛之后,马上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彻底失去有利的局面,他已经没了双手,再也不是白芷的对手。
“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弟弟,我知道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给皇上磕头认罪,我要向皇上请罪。
我是罪人,可是这一切我都是被逼的,并非是我真心所愿,我在牢房里关着老老实实的,如果不是二皇子把我给救出来,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会逃出牢狱……
我要是不答应帮助他,他就说他一定会把我万马分尸,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这么做……”
白芷却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弯刀,一滴一滴的血珠顺着刀身滚落,宛如死神在催命一般,而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已经死去了多时的死人。
“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我已经完全认识到自己有多可恶,我不奢望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可是我真的还想见我爹一面,哪怕在见我爹最后一面也行,我知道我愧对白家,愧对所有的亲人,也愧对你……”
白岑宛然一副痛之欲绝,悔不当初的样子,恨不得磕头下跪:“只求求你看在我们当初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命,好歹我们也是血亲关系,请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看到我爹以后我再自行了断,不用脏了你的手。”
白芷脚步一停,眉头轻轻扬起,冷眼看着他:“真是痴心妄想,你以为爹真的会借此保住你的命,我告诉你,爹向来是忠君爱国之人,最恨那些不忠不义吃里扒外,一心想着如何陷害,如何坑害的奸诈之人。
你的所作所为如果被爹爹所知,他不但不会帮着保住你的命,更会选择大义灭亲直接杀了你,你现在还想活命,我看你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说完再次冷笑一声:“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做这样的事,还想逃脱责任,这也是男人所为?”
“你误会了,事已至此,我早就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只是想在最后一次见到我爹爹一面,要知我爹爹从小手把手把我抚养长大,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教我如何做人,甚至教我兵法……
如果没有爹爹,便没有我。
以前我一心只想着谋权篡位,获得更高的权势,但是现在我双手已然被你废了,难道连这个要求你都不允吗?
临死之际,我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爹娘,更对不起我白家家族,我若是见不到他们,我一生都难安死不瞑目,我对不住他们……”
说到这,白岑泪眼朦胧,仿佛之间,突然老了几十岁似的。
白芷盯着他,却颇有几分说不出的触动:“虽然,我此刻巴不得立马便杀了你,可是我爹爹那么喜爱你,那么疼爱你,想必临死之际也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一定会向皇上禀明暂时帮你收押,等你见了我爹爹一面之后再另行送你上路。”
说完将那柄弯刀收起,缓缓的向着白岑走去,很显然,他不准备在杀他。
刀收了就不再杀你,不再是那个喊打喊杀,与你对立的将军,而是与你有情有意的弟弟。
突然有人高呼一声,小心。
白芷却笑:“无妨,这是我哥哥,我哥哥临死之际能幡然悔悟,必然有我哥的想法,父亲若是知道,必然会非常开心。”
说罢走到白岑跟前:“哥跟我去,跟我去见皇上,我为你求情……”
白岑作势跪倒,歪歪扭扭的,突然一根无影针从头发间猛的窜出,嗖的一下直奔白芷的肩膀,这无影针是白岑一向独用的独门暗器,暗器淬了剧毒,一旦打中必死无疑。
“白芷呀白芷,你万万想不到吧,哈哈哈哈,我当然没有打算让那个愚忠的老头子临死之际帮我,那个愚忠的老顽固,只怕他恨不得马上便杀了我,又怎么会保我一命。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我要告诉你,你哥的腿就是这么被我废掉的,我也同样废了你,你们兄弟俩真是蠢到人间极致,再也没有比你们更蠢的男人。”
白芷却盯着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晃了晃扇子。
“你刚刚明明中了无影针无影,针上有剧毒,便能要了你的命。”
“因为你压根就没射中你要射的部位。”
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好像看着一只玩杂耍的,咋就被拆穿了的计谋。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就算是你大哥那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之下躲开我用的暗器,你怎么可能会比你大哥更厉害,躲开我的暗器,怎么可能……”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那根银针落在地上,啪啦一声响时,白岑好像被人突然勒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