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微微笑着,亲手熄了案上的香炉,又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温柔出声道:“不知侯爷可喜欢茗烟的见面礼?”
说时迟那时快,话刚完甩出去的酒杯也刚好被栖何意稳稳地接住,他仔细端详着杯子的样式,脸上仍旧是不增不减的笑意:“风尘女子身上的口水都不知沾染了多少人,你这份礼物,本侯着实喜欢不来。要不你来?我也想尝尝墨南轩看上的女人味道怎么样。”栖何意还特意地舔了舔嘴唇。
“放肆!”茗烟身后的侍女大声喝道。
栖何意却眸光一沉,手中的杯子瞬间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说话的侍女,她来不及痛呼一声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眼睛大大地瞪着,鲜血直流的脖子显然可见已经插入血肉过半的茶杯。
茗烟心下一惊,不自觉握紧了手。
栖何意从床上坐起,轻轻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笑道:“在本侯面前放肆,下场向来只有一个。”
茗烟不漏声色地收回目光,赔笑道:“惹怒了侯爷真是罪该万死。”
“茗烟姑娘不在虚空坊好好洗干净等着和墨南轩翻云覆雨,来本侯房中做什么?难道你有意本侯?”栖何意狂妄地笑着,戏谑道,“可惜了,本侯不太喜欢别人玩过的。”
茗烟的脸色有些难看手微微握紧,却还是笑了笑,说道:“侯爷真会说笑。茗烟来,是想跟侯爷合作。”
“哦?”栖何意挑眉,似乎有点兴致,他好奇地问道,“什么合作?”
“虚空坊的白虎脂玉被盗,如今正在墨北辞手中。而渡生石和渡生楼楼主之女以及白虎也在墨北辞手中,只差一张地图,龙虎宝藏便能入他之手。若是茗烟没猜错,侯爷此行来怕也是为了龙虎宝藏一事吧。”茗烟顿了顿,笑意浅浅,又说道,“后凉有东夷、北狄、西戎、南蛮和苗疆,却偏偏欺压最弱小的苗疆。侯爷若是得到了龙虎宝藏不仅能国富兵强,还能将后凉瓦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栖何意依旧不瘟不火地笑着,手里把玩着一根血色玉笛,他淡淡说道:“你想借我之手谋取利益?”
茗烟摇了摇头,“虚空坊可不敢利用侯爷。我们只是想得到龙虎宝藏中的一样东西。”
栖何意眯了眯眼,有意无意地来回抛着手中的血色玉笛,微微打了个哈欠,睡意泛滥道:“本侯不做亏本的买卖。若是虚空坊无可利用的价值,什么都免谈。”
茗烟又是一笑,缓道:“只要侯爷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们想要的东西,虚空坊定为侯爷鞠躬尽瘁在所不辞死而后已。”
“墨南轩可知道自己养了一屋子胳膊肘往拐外的狼?”栖何意细细揣摩着血色玉笛上的雕刻和纹路,再次出言戏谑着。
茗烟仿佛听不出其中的暗示,浅浅一笑,“既然侯爷答应了,那茗烟也不打扰侯爷休息了。”
“等等。”栖何意出声喊道,“若是你们敢出尔反尔或是心存什么歪心思,我便让你们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茗烟脚下一顿,顿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着肠子般,时而用力时而轻弄,痛得难以忍受。
不仅仅是茗烟,连她身后的几个侍女都有同样难以忍受的痛觉。茗烟大惊,自己明明已经做了应付蛊毒的万全准备,方才的熏香更是蛊毒的克星,栖何意居然还能下蛊!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下的蛊?”茗烟握着下腹,痛得大汗淋漓眉头紧皱。
苗疆向来擅蛊毒,而作为苗疆之王的栖何意却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栖何意这才站起来,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血色玉笛,邪乎地笑着:“在你的侍女接住那个女人的时候,在你碰到香炉的时候,在你倒茶的时候,在我把茶盏甩向侍女的时候。”
茗烟大惊失色,自己竟如此大意了!
“这四种蛊虫,养在一起就能成致命蛊毒,每月十五都会发作一次,痛心刮骨。喝人血可以止痛,不过同时也会把它养的更嗜血。”栖何意灿烂地笑着,还不忘好心地补充道,“哦,对了,其中有一只是母虫,交配的时候可能会痛些,因为母虫要吃了公虫才能产下蛊幼虫。不过放心,一次只能产出一只蛊幼虫。”
茗烟像听见了世间最恐怖的语言,不敢相信地瞪着栖何意,腹中疼痛在加剧,连话都难以说出。
“只要你们好好听话,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解蛊的。”栖何意说完便丝毫不留情面地让下属送客。
他对窗而立,心情甚是愉悦,却不仅仅是白赚了一个买卖。
楼满风收起剑,不解地询问:“侯爷为何要跟虚空坊联手?”
栖何意冷然一笑,眸中的浅浅笑意不复存在,而是闪烁着精光,“虚空坊可是江湖四首之一,不容小看,若是能好好利用,能把墨南轩整垮也说不定。”
栖何意站在窗前,微微蹙眉,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笛子,不经意想起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夜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