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墨北辞这次不会对靳家出手时,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们一惊:“昨日念儿告诉儿臣,城东塞沟河的水坝,残缺简陋。&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据去往那里的樵夫说,这坝修建时就偷工减料,三月前的那几日大雨虽还不足以将它冲塌,但若再发起洪水来根本就抵挡不住。儿臣查了查,当时父皇从国库拨了大量银两造坝,而实际只用了一半不到的钱财,其余银两既不见归还国库,也不见上报。儿臣记得这项工程是由工部侍郎靳二公子所负责的。”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皆惊,不少人还都默契地抹了把汗。靳家挪用公款,私藏钱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尤其是靳王党,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只是他们惊讶的是墨北辞居然会为了打击靳家,而把这些陈年旧账翻出来。这个水坝当初还是太子着手监工的,墨北辞这样公然的说出来,难道不只是想打击靳家,还要与自己的大哥为敌吗?
靳王暗叫不好,赶紧出列,忙解释道:“陛下,殿下,修坝虽是小儿负责,可实际只是他底子下的人亲自执行的,其中偷工减料之事他是一概不知啊。”
后凉皇的脸色开始肃然起来,他沉默不语,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敲着龙椅的把手,眼神暗含深意地看着脸色有些沉的靳王,却是对墨北辞说道:“墨儿,继续说。”
“不知父皇,可还记得去年温州发生的猪瘟一事?”墨北辞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拱手对后凉皇说道,“而当时,正是因靳王强烈要求提拔的县令大量收购死猪病猪,做成腊肉大量买入边境战乱之地,而致使猪瘟爆发,导致全城百姓死数过半。而父皇派遣去的医护队伍,却足足迟了半个多月才到。儿臣记得,当时自动请缨前去救灾的也是工部侍郎靳初言。据百姓所言,靳二公子到达温州后只知道寻花问柳,花前月下,从朝廷拨下的赈灾金钱,只有极少数是到了百姓手里的。”
后凉皇目光渐渐冷了下来,靳王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朝臣们个个也是面色肃然,各怀心事。
靳王面色错愕,惊恐无极限地爬上他的心头,他忙上前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此事当年早已查清,而当时也是由殿下彻查的,而殿下此时却另一番说辞,不免有些难以服众……”
墨北辞眼里闪过几分笑意,森冷森冷的又带着无尽的冷意。或许他真的是沉默太久了,有些人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不过,没关系,一切才刚刚开始。
“所以靳王的意思是……”墨北辞忽然开口,脸上竟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一切都是本皇子信口雌黄,冤枉了你,欺君罔上?”
靳王一听,连忙俯首道:“老臣不敢。”
他总算是明白了,墨北辞今日是想要彻底重创靳家。墨北辞出手向来果断狠戾,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对付靳家,那么不管是谁阻止都毫无转机。可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打算对付靳家,多多少少都顾虑着靳贵妃,可如今他却猛然出手,是打算不再忍让了吗?还是因为那个念儿?
墨北辞淡淡地接过话:“父皇,儿臣认为,如今应该重整朝纲,对心怀二心之人应当严厉惩治。据儿臣所知,朝中拉帮结派之人众多,更应该重罚,以免他们一锅浑水坏了后凉风气,污了后凉的名声。”
众人瞬间倒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摆明要拆散靳家在朝中盘根错枝的势力吗。不仅如此,朝中派党众多,他是也想要借此机会乱了他人的势力?这么多年了,朝中之人越来越放肆,他是终于打算出手对付了吗?看后凉皇的神色,似乎也默认了。那这么说来,他拿靳家开刀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墨儿言之有理,这几年来,也是有人屡不知收敛而忘了本分,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即日起,此事就全权由二皇子处理,无需过问朕的意见。”
察觉到后凉皇别有深意的眼神,靳王脸色一变,墨北辞却已经应道:“儿臣遵旨。”
如今已成定局,靳王即便不甘心,怨气难平却也无可奈何。难道真的应验了母亲的话,靳家百年荣誉就要毁在他手上了?不,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千落默默地听着,不得不佩服墨北辞的手段,先是借她之手揪出心虚之人,而后翻出旧账,借此打击靳家,整顿朝中党羽分支,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他就不怕削弱了俪妃在朝中的势力会惹麻烦上身?不过,他本就是个麻烦的主,又怎么会惧怕麻烦,恐怕一切麻烦之事到了他手里都成不了麻烦的事了。
墨北辞的眸光闪了闪,又拱手说道:“父皇,此次密探密林,念儿以生命做代价,虽然未能如愿获取情报,可她又先后救下雪儿,并在塞沟河生擒了刺客,她功不可没,儿臣认为,有罚就该有赏,更何况念儿此次功劳不小。”
千落怔住,搞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以她之名,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后是替她索赏,他到底置她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