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辞腿疾忽然发作,牵动体内的蛊毒,幸亏诸葛侯及时赶到,替他稳住了病情,目前仍然昏迷不醒。&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靳贵妃知道后立马移驾皇子府,后凉皇下了早朝也急急赶来,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宫,千落也终于逮到机会前来探查一番。
“时雨大哥,你就让念儿进去看一看殿下吧。”千落仰着可爱的面容,有些担心地恳求道。
“念儿姑娘,殿下昏迷前有令,你不能进房门半步。”时雨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刚二十束冠的他,脸上仍有未褪去的微微稚气,可严肃起来又不得不让肃然起敬。
千落不死心,仍执拗地不肯走:“时雨大哥,念儿身为殿下的贴身美姬,理应在殿下身旁服侍,更何况现在殿下昏迷不醒,更是需要念儿照顾的时候。”
时雨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挺直了腰身挡在门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千落不存在般,是铁了心不会让千落进去。
千落不免有些生气,她沉下脸色,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说道:“时雨大哥,你不让开,念儿只好硬闯了。”
说罢,千落瞳孔收缩,立马就上前与他大打出手。
时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她一掌击得踉跄了几步,不禁有些吃惊。这个远比他小七八岁的女孩虽看着弱不禁风,可身手却不容小觑。不过想来忠国侯是武将,她母亲也是渡生楼楼主,她的武功自然不差。只是让他震惊的是她的机敏,确实不错,难怪会讨自家主子的欢喜。
胡思乱想之际,千落已经蹿了进去,她极力放轻步伐,却又带着些许迫切。
墨北辞唇色黑紫,一副中毒颇深的模样,却睡得极安详,呼吸也均匀,仿佛又什么事也没有。
“殿下?”千落轻轻唤了一声,确定他是真的昏迷后,才敢去掀开他的被褥,却一时间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进来的本意。
那是一双极丑陋的腿,膝盖以下全是干裂的皮肤,像干旱了许久的土地,惨不忍睹,唯独膝盖处缠着一层纱布,隐约可见渗出来的黑血,一时间蔓延开浓浓的药味,混夹着血腥的味道,让人很想作呕。
千落不敢置信地看着,连眼睛都忘了眨,真的难以想象隐藏在袍子下的腿竟是这副模样!
可若他的腿真的已残,那塞沟河那晚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雨也是心疼极了,每次看到这样的一双腿时,他都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难受和愧疚。
又有谁知道表面风光无限,貌美可如女子般倾城倾国的墨北辞,竟有一双世间最丑陋的腿。
想到这,时雨索性决定将所有都说出来,也好把自家主子背了那么久的黑锅卸下。
“念儿,那晚殿下得知你在塞沟河遇险后,殿下强行运功致使阻塞许久的腿部经脉爆裂,险些命丧黄泉。殿下的腿养了五年,假以时日就能恢复正常行走,可如今因为救你,怕是又不知道该养上几年。”
千落抿紧着唇,握着被褥的手不禁颤抖,澄澈的眸子泛起无数涟漪,心头上的颤动也一下子比一下子还要强烈,像江河之水,滔滔不绝,一浪推一浪,久不停息。
“那一箭,殿下本是想射杀偷袭你的刺客,却不曾想被那个人挡了去。”
“你还在虚空坊里时,一直都是殿下在暗中保护你。”
“殿下拾了你母亲已经断掉的飞霜剑重铸成软剑,还特意做了个假象就为了名正言顺赠给你。”
千落瞪大了眼睛,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她已经惊讶得做不出反应,这世间仿佛也静止了,只有过往的种种在她眼前闪放着,一遍又一遍,像一把把重锤敲击着她的心壁。
她顿时想起在铸剑铺里的那把软剑。瞬间,先前所有未能找到答案的种种在此时此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她总能出乎意料置身事外,原来一直都是墨北辞在背后为她铺垫善后。怪不得师傅会把雪儿交给他,原来师傅也早就算到了一切。至始至终,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身在局中而看不清边旁。
时雨见她有了变化,又赶紧趁热打铁说下去,“殿下虽然有些毒舌,却对你关怀至极。那日你被太子掳走,殿下手忙脚乱顾不得兄弟之情跑去要人,可事后却被陛下责骂。你偷跑出去被虚空坊的人带走,殿下当时还在宫内,一听说立马就出宫,可考虑到你的处境他不好出面,就飞鸽传书到驿站找安乐侯去救你。殿下很生气所以才故意没有召见你。而后来因着白日里殿下太过激动又损伤了腿部经脉,所以才会在夜里又突然爆裂。”
千落愣住,脑袋只觉得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像秋末在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时雨的话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狠狠地蹂躏着,似乎要将她捏碎,带给她如同置身于炼狱中煎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