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辞又喝下一口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图表,说道:“朔漠只要还有拓拔瑾仪在的一天,我们就不必过多担心。&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我现在看来,与其去担心华夏和胡人,倒不如去担心栖何意。”
妄如初正了正脸色,沉声说道:“栖何意如今仍未动用苗疆的力量,确实让人不得不提防,况且他还有一个绝生阁,不好对付。他这次死守晋城,却又不攻不围,难不成是在等待什么?”
他转而眉梢一挑,轻声笑道,“不会是为了把你引过去吧?”
墨北辞抬眸,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所以这次你留在这我才放心。”
妄如初笑意更浓了些,“你不会真的怕了吧?”
怕么?墨北辞没作回答,又把目光投回图表上,可眼前却浮现出千落的模样。
他不怕与栖何意交手,他只怕栖何意等的人是她。想来自从上次发生口角之后,自己与她的关系便一直不冷不热。又因为这战事一连忙了许久,现在想来也有半个月未见她了,竟突然好想见见她。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掂量着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十二月初十。”妄如初答道。
十二月初十。
墨北辞在心里默念了下,目光很自然地移到窗外,发现窗是紧关着的,不禁眉头一皱。
妄如初看着他,仔细一想不对啊,墨北辞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了。他立马坏笑起来,用手中的扇子碰了碰他,“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墨北辞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再问,我这次便把然慧也带去。”
“别啊。”妄如初立马紧张起来,用力揪着他的衣襟,一副我知错了的可怜巴巴模样,“我不问总行了吧?”
那种地方刀剑无眼,让然慧去他可舍不得。
得到满意的答复,墨北辞又专注地看起图表来,似乎能看出其中的乾坤。
“如初。”他忽然严肃了,让正把玩着扇柄上的吊坠的妄如初一时没反应过来地“嗯”了一声。
“我们似乎遗忘了一个人。”
妄如初闻言,仔细想了下,“靳王?”
墨北辞点头,“我们能看到的形势,他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这个老狐狸确实不能小看。”说起这个人,妄如初整张脸都阴沉了几分,“后凉当初的开朝功臣之中,只有靳氏一脉至今仍存在后凉的朝堂之中。靳家懂得权衡,从不轻易将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而所有君王想要收回权利,也只从风头最盛的人身上下手。这便是靳家百年来一直保全至今仍与后凉皇室有着不浅的君臣关系的原因。”
“自从靳家被收回兵权后,靳家看似已经淡出朝堂,其实不然。他在背地里悄悄壮大着自己手边的势力,据时雨观察,他还把手伸向了渡生楼。”说到渡生楼,墨北辞的眸光顿时寒了寒。
妄如初轻哼一声,好像早有所料,“可惜了,靳家到了他的手上想要安然无事还真不行。”
靳王的野心不小,只是太心急了。后凉岂是他想操弄就可以操弄得了的?
“阿辞。”妄如初忽然变了脸色,凝重的目光看得墨北辞十分不舒服,“当初你放纵靳家抢了忠国侯的明月琉璃珠是为何?”
墨北辞眉梢动了动,拧紧了眉,看着妄如初一言不发,“你到底想说什么?”
妄如初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念儿心中的仇恨有多深你我都清楚,若她发现你见死不救,依她的性子定憎恨于你,你把她留在身边,我有些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门外顿住的身影。
墨北辞眉间骤满阴霾,眼神带着探究。
妄如初神色依旧凝重,并不在意他的探究,“况且三年前,关于栖何意坠崖一事,若她知道那名亲信是你的人,定会又是一番折腾。”
墨北辞深深地看着他,企图看透他眼底下藏着的东西,可他掩饰得太好了,墨北辞什么也没看到。
“如初,有些事我有分寸,有些事确实不该让她知道。”
门外,端着饭食的千落只觉得跟打了个炸雷似的,半天脑子里嗡嗡作响。怒意和绝望从心底溢出,直抵灵魂。她记得在高平侯府的时候,拓拔瑾仪跟她说过,栖何意的亲信中出现了内鬼,才导致栖何意坠崖,毁容失忆。拓拔瑾仪还说过,当年栖何意回程途中遭遇的刺杀也有墨北辞的一份,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拓拔瑾仪还说,忠国侯府被屠杀的那晚他也是知道的,却是见死不救。
千落踉跄了一步,不管那时拓拔瑾仪如何说,她都不相信。这一年来墨北辞待她的好她也是看到的,也是感受到的,所以当时她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墨北辞。
可正当自己开始慢慢去相信他时,他却在这样的信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