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千落便将靳王放了回去,只给他了一匹病弱的马和一身破旧的衣裳。&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天很寒冷,身上的伤口也还在淌血,靳王咬紧牙根将衣服穿上,牵着那匹病马,用尽全身力气,狼狈地跑出胡营。
“可汗就这么放他走了吗?”尉迟文晖边说边盯着一脸淡然的千落,不明白呼耶律的用意是何。
千落无所畏惧地接受他的打探,洁白的下颚微微上昂,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说出杀害我恩人的幕后主谋,我便会给他解药放他走。”
尉迟文晖的面目顷刻间就有了浓浓的怒气,“凉音,你竟敢擅作主张!”
“文晖将军何必动怒。”栖何意目视前方,悠悠开口,“阿音早已在衣裳上撒下了百日红,只要他一到军营,全军皆会染毒。而那点解药也只有十来人的分量。”
方才还欲大斥一番的尉迟文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一计一举两得,凉音姑娘真是好计算!”
话里的嘲讽之意千落听得真切,帮着外敌毒杀自己国家的抗敌军队,不管是谁都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的。
她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狼狈而去的身影,胸口像囤了几大团棉花般,闷闷地,让她好生难受。
呼耶律起身,满意地拍了拍千落的肩头,欣慰而笑,“凉音,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半个时辰后,后凉军营中也炸开了一团。
侥幸而归的靳王衣衫破烂不堪,头发凌乱,那几根花白的发像掩埋在雪地下奄奄一息的枯草,身上脸上都有着大小的伤痕,在呼呼北风中凝结成冰,却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他一进军营就大肆怒骂,痛斥着胡军的卑劣行径,还大声扬言道,昔日的忠国侯之妻还活着,并已投靠了胡军。
墨北辞虽有意压下,但仍搅得军心惶惶,尤其是忠军将,更是嚷着不可信,要亲自前去验证,墨北辞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安定下军心。
如今却是谁也不想去忧心真假的问题,解毒才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
只是靳王带回来的解药药量甚微,哪怕溶于水,也无法解千人之毒。
“这些胡人真是卑劣!”钟离戚狠狠骂道。
墨南轩睨了他一眼,肃着脸,也在思量着解决之法。
倒是墨北辞将注意力放到了靳王穿回来的那一身衣裳上。
“二弟,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玄机不成?”墨南轩试探地问道。
墨北辞点头,“太子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胡人会特意让靳王穿着这身衣裳回来,难道只是为了羞辱他吗?若真只是这样,根本就没必要让他骑马而归。”
墨南轩面色复杂,盯着墨北辞手中的衣裳,眉头皱起。
“来人,取盆水来。”
残破的衣裳在水中慢慢被浸泡,冒出几个气泡后再无动静,就连颜色也未曾有丁点的改变。清冽的水倒映着一众人由期待到失望的神色。
“殿下,这不过是件破衣裳……”
钟离戚话未完,就愣住了双眼,墨北辞竟用茶杯舀起一杯作势就要喝下去。
他立马止住,好心提醒道:“殿下不可,这到底是胡人给的衣裳,保不准会不会在上面下毒。”
墨北辞抬眸,目光凌厉,“要不忠国侯你来试试?”
钟离戚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话,只好乖乖站到一旁。
墨北辞用手指沾了沾,凑到鼻前闻了闻,复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眉头皱的紧巴巴的。
“如何?”墨南轩急切地问道,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精光。
墨北辞站起身,接过时雨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解药。”
钟离戚不敢置信,这胡人怎么可能如此好心?
“殿下可是确定了?”
“忠国侯是在质疑本皇子的能耐?”
钟离戚惶恐不已,忙道:“老臣不敢。只是胡人奸诈狡猾,殿下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小心是必须的,不过像你这般畏畏缩缩自是成不了事的!”
“是是是,二殿下说的是。”
墨北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过身对着时雨说道,“吩咐下去,浸泡一炷香后,过滤煮沸,分给中毒的将士们喝下。”
“是。”时雨遣来一人将水端了下去。
“报!”有将士快速跑入了营帐,单膝跪下,急急道,“启禀主帅,靳王骑回的病马正上吐下泻得厉害。末将在呕吐物中发现了这个。”说着便低着头将东西呈上去。
时雨率先用洁白的小绢布包住才敢递去给墨北辞。
那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