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肖庆此刻正架着腰腹间一道长长血口的司马周与闻声赶来的其他三门的啸云军站在一起。老黑看着那大开的城门处,一个个摇晃着身躯,挥舞着战刀的行尸走肉,怪叫一声:“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是的,这些人现在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因为从他们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气,反倒像是阴间来的阴兵鬼卒。
司马周则是苦笑一声,咳出了一口淤血,说道:“这长平教原来还真有让死人复活的法术啊。”
肖庆看了他一眼,将他交给旁边的常青山扶着,眼睛盯着城门外那五个奇装异服的道士,皱眉说道:“这不是什么让死人复活的法术,而是恶毒的驭尸术,那些人还是死的,只是尸体被人操控了而已。”
周围众人听了,皆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邪术。只见那老黑“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恨恨的说:“那还打个球啊?那些怪物根本就砍不死,我们这边的人被他们一刀就劈成瓢了,完全没法打啊。”
肖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黑见了立刻闭上了嘴,此时,常青山插话道:“先不说那些砍不死的,现在城门倒了,就那城外夏侯安的十几万兵马,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肖庆看看身后站着的啸云军士兵,问常青山道:“我们还剩多少人?”
常青山沉吟了一会儿,回道:“不算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兵,我们还剩下五万多人。”
肖庆皱眉道:“五万多人,可能都顶不住夏侯安那十几万人的三次冲锋。而且还有那更可怕的尸兵,兄弟们,可能我们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老黑听肖庆说凶多吉少,粗着嗓门道:“死倒是不怕,脑袋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口大的疤,怕就怕死了也不安宁,如果也被那些妖道变成这行尸走肉般的怪物,嘶,真是想想都浑身打寒颤。”
众人听了老黑的话,也是心底泛起一丝寒意。第一次,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遇到了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事。
肖庆见众人士气低靡,很想说些激励士气的话,可是在这种情势下,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去鼓舞他们。他也只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遇到这种有悖常理的妖法邪术,任凭他智谋有多高,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布阵迎敌,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接着大喊一声:“全军听令,准备迎战,前排立枪盾,刀兵中间执刀,只要有冲进来的都给我乱刀分尸,弓兵上箭台待命。老黑,你带一队人护住左翼,青山,你带人护住右翼。军医阵后照顾好伤员。”
待肖庆一通命令下达完,全军将士立刻行动了起来,迅速的站好了位子,这时,敌军的冲锋号角也吹响了,只见十几万义军如浪潮般向啸云军的军阵涌来,啸云军的士兵见是夏侯安的部队冲过来,心中也是轻松了不少,和那些尸兵比起来,大家还是更愿意面对正常的人类。在这样的想法催动下,士兵们突然觉得那些冲过来的义军竟是可爱了起来。
肖庆待义军冲到近前,便下令箭台上的弓兵射出了羽箭,顿时敌军倒下了一片,只是,平地冲锋时,弓兵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只一轮的箭雨过后,跑在最前面的义军士兵就撞在了枪盾上,虽然盾牌缝隙间的长枪也对敌军造成了很大伤害,但是在强大的冲击力面前,盾阵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大量的义军从缺口处冲杀了进来,与后面的刀兵厮杀了起来。
城门外,夏侯安发完冲锋的命令后来到了五道尊的跟前,躬身说道:“五位尊者,为何不让那些尸兵冲锋?那样岂不是赢的更轻松一些?”
那白须白发的老道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药效快要过了,我们需要新鲜的尸身。”说完便不再理睬他了。
夏侯安转头看见那城门口刚才还晃晃悠悠走着的尸兵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便倒了下去,在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化作了满地的沙尘,他抬头又看了眼已经和啸云军短兵相接的义军士兵,心中一阵哆嗦,暗暗想到:这些老怪物还自称是道门中人,怎么一个个的比我们这些强盗土匪还要冷血无情。
此时,啸云军军阵后方,包扎好伤口过来的司马周也发现了尸兵的异状,兴奋的对肖庆说道:“将军你看,那些尸兵竟碎成了一堆沙土。”
肖庆却并没有因为司马周的话感到高兴,他一边注意着前方士兵们的战斗,一边皱眉看着远处神情悠然的长平教五名道尊,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旁边代替常青山护卫肖庆的老将娄川见司马周一身绷带的走来,打趣道:“司马,你还真是蟑螂命啊,挨了这么多刀都没死,这次要能活着回去,你还真得去祖坟上一柱高香了。”
司马周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老家伙还没死,我哪里有那么容易死。”
娄川被司马周一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身在战场,如果不是肖庆就在旁边,他肯定会撸起袖子和司马周大干一场,让他看看什么叫老当益壮。
就在这时,肖庆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一脸凝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