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霜自将军府中出来,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得月楼,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凉,倒不是因为这刺骨的秋风,而是肖潇的话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肖潇,所以,一直没敢向他表达心意,原本肖潇说不喜欢她,她也能理解,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向文质彬彬的肖公子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肖潇那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明显就是说她与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姑娘无异,却不知,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初入得月楼时拒绝接客,险些被老鸨叫人打死。
想到这,洛晴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世界上最伤人的不是打骂凌辱,而是亲耳听到自己最喜欢的人说自己是个婊子。
得月楼的老鸨此时正在拨着算盘珠子,点算账簿。见洛晴霜流着眼泪走了进来,赶忙放下算盘娇笑道:“哎呦,晴霜,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妈妈这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保准让你破涕为笑,之前将军府来人了,帮你把卖身契给赎走了。你以后就是将军府的人了,可羡慕死许多姐妹了。”
洛晴霜听了,脸上又是一黯,幽幽的开口说道:“妈妈,我不去将军府了,您把卖身契拿回来吧。”
老鸨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将军府不要你了?不能吧,人家刚刚才拿走了卖身契,怎么回个头又不要了?感情他们把我这当成是菜市场了,买走个青菜萝卜,嫌不好,还要退回来啊?”
“不是的,妈妈不要误会,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洛晴霜解释道。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你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了,你怎么还不领情了?你可知道肖大将军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你不是也和那肖公子走的很近嘛,说不定哪天那肖公子纳你为妾了,到那时,你可就真的是野鸡变凤凰了。”老鸨口沫横飞的劝说着。
洛晴霜听她说到肖潇,一时间又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心底涌现了出来,脸色越发的黯淡了。
老鸨见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不仅没能让洛晴霜止住眼泪,反而倒是更加伤心难过了。心想:那将军府的人出手阔绰,直接就给了我五千两银票赎走了这丫头的卖身契,老娘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钱飞了啊。想到这,那老鸨立刻板起了一张脸,说道:“洛晴霜,我可给你提个醒啊,那将军府要的人,我可不敢再继续留在这,要么你乖乖的回将军府,说不定以后还能弄个少奶奶当当,风光无限;要么你赶紧收拾收拾出去,以后在外面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不要赖在这里,给我得月楼找麻烦。”说到最后已经是摆出了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洛晴霜心中又是一阵凄苦,没想到这得月楼也回不来了,以后该何去何从呢?她抹了抹眼泪,摇摇晃晃的走上楼,向着霜月阁走去,当路过舒月阁时,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与肖潇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哀叹一声,喃喃道:“既是有缘无分,为何又让我身陷情海,无法自拔,弄得如今无处容身,哎,情之一字竟是如此令人憔悴。”
过了不久,便见洛晴霜收拾好了东西,背着个黄布包袱走了下来。他本来就不贪图奢华享受,包袱中装着的仅仅是一些散碎银两以及廉价的梳妆用品外加一些衣裳。只见她来到老鸨面前,俯身一礼,说道:“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多谢妈妈这些年的照顾,我这便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得月楼。
老鸨抬头,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萧条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哎,真是喜欢自己找罪受,整天想着凭自己的靠力量去对抗命运,可是身在这乱世之中,哪里有你这弱女子的立足之地啊?当真是愚不可及。”老鸨感慨了一番,便又眉开眼笑的低头数钱了。
此时,将军府肖将军的寝室中可是炸开了锅,只听肖庆的怒吼声隔着老远便传了出来,“那不肖子,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竟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当着人姑娘家的面,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来,她有哪点像是我肖庆的儿子?”说着又怪责慕容芷水道:“都是你惯的,他都那样了,你居然还拦着我。”
慕容芷水听了,也是憋足了气,大声道:“好啊,我不拦着你,你去打死他啊?反正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我看你把他打死了谁来为你肖家继承香火。”
肖庆听了这话,脸憋的通红,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芷水见他憋屈的样子,忍住笑,说道:“你就知道怪儿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我只不过是想收那个丫头为义女,你可倒好,上来就让儿子和人家晴霜姑娘定亲,潇儿现在才十二岁,就算要定亲也得等他加冠之后吧。”
“十二岁怎么了?我不也是十二岁就娶了你吗?这还算是晚的了,我爹八岁的时候就娶了我娘咧。”肖庆立刻反驳道。
慕容芷水听了,一阵红霞浮面,轻啐了一口说道:“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臊得慌。”
肖庆倒也不觉得羞臊,只是轻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说起这丫头的父亲洛怀安可能你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对我当真是有大恩的。当年圣上年幼,秦王造反,我中了叛军将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