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城绿柳街上,此时一片漆黑,秋风吹过巷间房舍,发出“呜呜呜”如悲鸣一般的呼啸声。只见一个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少年正在低头狂奔着,身后跟着四五个身穿夜行衣,手拿长刀的蒙面黑衣人,那刀上还有着斑驳的血迹,显然是才见过血。
那少年正是逃出将军府的肖潇,而那些黑衣人则是在将军府外放哨的杀手,他们初时隐藏在街角注意着四周动静,突见肖潇从将军府院墙翻了出来,知道定是漏网之鱼,便追杀了上来。肖潇还从未跑得这么快过,此时已经是潜能激发了,虽然有点胸口憋闷、眼冒金星,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还不能停下来,那些追他的人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果现在停下来了,必然会被他们追上来,乱刀分尸。想到院中躺满的死尸,肖潇心中便是一阵发凉,他现在只想快点跑出这条街,在绿柳街的尽头便是知州府了,那里有守夜的府衙官兵,只要到了那,那些杀手必然不会再追过来了。到时候还能找到杜晨,让他父亲派兵去将军府救出父母。
想到这,他又加了把劲,以更快的速度向街口跑去。果然,待接近知州府的时候,那些追赶的杀手俱都停下了脚步,肖潇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还好是赌对了,那些杀手再猖狂,也还是不敢公然在知州府门口杀人。
那守夜的官兵显然也是看到了肖潇,只见一人迅速的跑了过来,扶住累的快要倒地的肖潇,问道:“你是将军府的肖少爷?为何搞得如此狼狈?”
肖潇眼见这官兵还是个熟人,正是经常跟在杜晨身后的护卫,似乎是叫
邹远,连忙急声说道:“邹大哥,快带我去见知州大人,让他派兵去将军府救我父母。”
邹远听得一愣,疑惑道:“肖少爷,您可别跟小人开这种玩笑,将军府守卫如此森严,肖将军他们怎么会有危险?况且这里和将军府隔得那么近,可是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啊。”
“我没时间和你慢慢解释了,快带我去见知州大人。”肖潇话还没说完,就甩开邹远搀扶的手,摇摇晃晃的朝府门走去。
邹远立刻追了上去,拦住他道:“不好意思,肖少爷,老爷现在有要紧事要处理,请肖少爷稍等片刻。”
肖潇见自己被拦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大声吼道:“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等不得,你快让开。”说完绕过邹远继续向府门走去。
邹远微一皱眉,向府门右边站着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当肖潇走过守卫身边,刚准备踏进门去,便见那守卫竖起手刀,一下子斩落在他后颈处,肖潇还未反应过来,便双眼翻白倒了下去。
只听那守卫对邹远道:“邹捕头,他该如何处置?”
邹远略一沉吟说:“先把他绑起来,待我请示过大人之后再做处理。”说完便跨过肖潇,走进了府内。
知州府后院客厅中,此时正亮着灯火,只见弦月城的知州大人杜源生此刻正满脸堆笑的向上座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频频敬酒。这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杜源生立刻脸一板,沉声说道:“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能过来打扰吗?”
邹远推开门走进来说道:“大人,小的有事禀报,那肖家的小子找过来了,现在被我们打晕绑在下面,不知该如何处理?”
“哦?”杜源生似乎显得很是惊讶,看着那胖胖的中年男子说道:“大人,您看该如何处置才好?”
那被杜源生称呼为大人的胖子放下了酒杯,冷笑一声说道:“哼,那小子倒是命大,居然还能跑出来,什么长平教道尊,也不过如此啊,这点事都做不好。”听他话中的意思竟似乎与今晚将军府的屠杀有关。
只见他说完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道:“把那小子丢到大街上去,我要让肖庆的儿子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叫他死也不能瞑目,以告慰我那可怜的孩儿在天之灵。”说到最后竟是有点泣不成声。
“宰相大人,您请节哀。”杜源生赶紧劝慰道。原来那人竟是嘉纤国宰相王鸿朗,他的儿子正是被肖庆砍下脑袋的王怀。
杜源生劝完王鸿朗,回头瞪了一眼邹远,说道:“听到宰相大人的话了吗?还不快去照办。”
邹远急忙应了声,带上门出去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十里长堤,肖潇躺在一棵粗大的柳树下,那柳树枝条上光秃秃的,绿叶已被秋风无情的吹落。那阳光就从这稀稀落落的枝条间照下,射在肖潇的脸上。
虽是清晨的阳光,但仍然十分刺眼,只见肖潇微皱了下眉头,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望着街边的房舍店铺,使劲晃了晃晕沉的脑袋,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显然他已经记不清昨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了。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肖潇猛然打了个冷颤,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回忆起了昨晚的恐怖经历,蓦地站了起来,口中喃喃念叨着:“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我明明跑到知州府了,为什么会昏倒在这?”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只见街道上行人突然骚动了起来,都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