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煦如今是赵府的座上宾,赵大夫人将他安置在一处独院,又另拨了两个丫鬟并两个小厮去贴身伺候。www.huaxia.me
他说他是修行人士,常年深居简出,不必人伺候,两个丫鬟便说若不能将易道长招待好,她们回去必要受大太太责罚。
未免他们受罚,易嘉煦便把人留下了,可也不必他们做什么,不仅如此,待易道长做完了每日功课,闲时还会为他们算一算命盘。
易道长真乃活神仙,小到今日明日会发生的事,大到他们家中之事,甚至还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当第一件事应验时,小丫鬟只觉惊奇,第二件第三件……她从此对易道长的本领深信不疑。
是以就这么渐渐传开了,都说易道长平易近人,愿意为他们相看,开始是结伴来三两个,后来来的人便多了,传得整个赵府上下都知晓,易道长免费给人看相。
一大早,易嘉煦的院子前就排起了长队。
院子里支起个桌子,他就坐在树下,一个一个摆盘算卦。
易嘉煦微笑着:“贫道才疏学浅,诸位不要将结果放在心上,浅以娱乐,还是要一心向善才是。”
排在头起的丫鬟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大丫鬟,她是赵府里最早见过易道长的,本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偏生这段时日老太太因为冰月之死身子不爽利,成日不是头疼便是心口疼,一会儿到庄子上,一会儿又要回府里,来回折腾。
好容易今晨将人哄睡着了,叫其他小丫鬟们顶上,这才有功夫出来。
她穿着绸制衣衫,发上簪了支金簪,一堆红珊瑚耳坠,胸前还挂了块金镶玉的福锁,绰约多姿,玉貌花容,若非丫鬟制式的发髻,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府上的姑娘。
“道长过谦了,大家私下里都称呼您为活神仙呢?”
易嘉煦摆上一卦:“活神仙?”
“求仙路漫漫,贫道不敢自称神仙,诸位过誉了。www.baixue.me”
褂成,他低头沉吟片刻,看向眼前人,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恭喜姑娘。”
丫鬟立时将眼睛瞪大,喜上眉梢,她攥了攥帕子,颊上染上一抹羞怯:“烦请道长再看看,不知……不知那个人何时会出现?”
还不及易嘉煦开口,身后排着的小厮便忍不住了:“一人只许问一次,问完了就赶紧走,当谁还没有事做了?”
那丫鬟扭头想说什么,一看是赵老爷身边的小厮,只得生生忍下,哼一声气哼哼离开。
小厮又在后面骂,说早起有两个小丫鬟早早便排着了,偏她仗着是老太太身边人,硬是把人赶到后头去,小丫鬟不比她们这些大丫鬟,成日里要做的事多,还没等一会儿便被嬷嬷拧着耳朵捉回去干活儿。
又说她真把自己当姑娘,也不瞧瞧她的好姐妹冰月是什么下场!
那丫鬟虽走了,可小厮声音不大不小,虽是说与身边人听,也叫她听了个正着,当即便气得脸都歪了,上前伸手便要撕打。
一时间拉架的吵骂的乱做一团,吵吵嚷嚷不得清净。
易嘉煦收起挂盘,示意伺候的小厮将人都送出去。
那小厮也激灵,一个眼神儿就懂,他指望着易道长来日能帮他指点迷津,干起活儿来分外利索。
当即便大声喊道:“今日不看了!道长还有正事要做,都回去吧!”
众人一时失望,又埋怨起先头那两人来,闹得更大。
易嘉煦转身独自进入房门,将声音都隔绝在外,门一关,额头青筋绷起来,那蛊惑人心的温柔包容都不知所踪,只余冰冷与不耐。
他坐在桌边,空中凭空多出个洞,有人从洞中跌落,硬邦邦摔在地上。
他穿着赵府最惯常见的小厮常服,满脸煞白,身上捆着绳子,无论手脚都动弹不得,倒在地上久久没能爬起来,好容易抖着身子坐起,看到那背光的高大人影,立时吓得浑身发抖。www.fengyunxs.com
易嘉煦心情算不得好。
赵府的这些人,从主子到下人,他一个一个去探查灵根,找了这么几日也只得了一个水木双灵根的,剩下的都是一群做炼丹燃料都嫌无用的废物!
唯属一个三姑娘还有些意思。
那日在山上,只一眼他便觉得分外熟悉。
漂亮的女人不少,易嘉煦更不会亏待自己,可那身皮囊便是长得再好,也会渐渐老去,会被虫蚁啃咬,血肉分离,最后只剩一张皮,到最终化为尘土。
凡人就是这般脆弱如蝼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