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确说那条大鱼将木莲吞入口中,便朝海下游去。
足过了许久,被大鱼含在口中的木莲才慢慢回过神来,纵是眼前漆黑,无法视物,可他一想到自己好像在一条鱼的嘴里,向来爱洁的他,浑身都不自在,好在也心知是非常时刻,顾不得的这些。
且之前不管是白衣男子要行凶的时候,还是头顶上雷劫将至,这条鱼更向着自己,许是善类,于是只得强忍恶心反胃,脑中思考着那白衣男子的身份。
纵然失去了诸多记忆,可木莲清楚他的剑招,天上地下,无一人能够施展得与他一模一样。
与其说是一股迷之自信,倒不如说那是自他出世以来,来自最深灵魂的印迹。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白衣男子又是谁?
是他自己?木莲摇摇头,从直觉上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
是他徒弟?木莲再次摇摇头,想他在天上时弟子多如牛毛,可模糊记忆里并没有一能够与他施展同样剑招的人物。
正想着,忽地那大鱼张嘴鸣叫一声,登时无数海水从它口中汹涌而入,木莲吓了一跳,立即被水冲入大鱼喉管,眼看便要直入胃中,只怕将成为它的腹中餐,好在手上的剑如得感应,发出一阵朦胧青光,形成一个光圈,将水隔绝在外。
木莲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法力恢复了些,施展御空之术,逆流而上,从它咽喉中飞出来,站在他宽大的舌头上,喘顺了气,不由气忿地脚下一踢,埋怨道:“没事瞎嚎什么?贫道要是死了,死之前一定会带上你的!”
那大鱼似通人性,哀哀低鸣一声,好似在说“它也不想的”,木莲悬浮在半空,忽地鱼身四壁,化为透明的淡蓝,使得木莲能看清外面景象。
木莲方见海面倒是平滑如镜,然而海底一点都不平静,四周漩涡密布,冷不防被卷进去就要落得粉身碎骨,好在这鱼大归大,倒不笨重,反倒十分灵巧,每每从漩涡之间,将将穿过。
忽而心有所感,仰头一看,却见一道碗口粗细的紫电钻入海中,自那电柱周遭,散出的短小紫电四闪,竟将海水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不见,周围海水似有灵性的避让开来,而那道紫电正朝着他们直直劈来,木莲暗骂“这贼老天,究竟与自己多大仇?”
看了看手中的青色长剑,那剑如得感应,大放豪光,彷佛一时将大鱼也整个由内而外染作了青色。
木莲飞到大鱼嘴边,一拍它道:“快放贫道出去!”
那大鱼“嗷”了一声,似乎不愿意,鱼身猛地往下扎去,似乎要和那道闪电比速度,木莲见状,只得暗骂一声“这鱼白长这么大的脑子,难不成里面长得都是霉?”
再次踢它一脚,喝道:“够了!你想被劈成灰灰,贫道可不想!放贫道出去!”
那鱼听了,似觉得木莲有把握,这才同意,嘴巴微微一张,木莲瞬息飞入海中,感觉到四周漩涡的巨大吸力,若非他此刻法力恢复了些许,尚能勉强维持自己住身形,否则只怕此刻已是身消道殒了。
掌间长剑青光流转,面对迎面直劈来那道声势浩大的电光毫不畏惧,当青光与紫电相撞的那一刻,彷佛万物静音,天地皆白。
“轰——”
下一息则爆发出撼动天地的巨响,海水被推后数丈,其中撕开一个中空的窟窿,数丈外的海水以紫电青光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到不可视的漩涡。
木莲只觉彷佛浑身失去了知觉,眼前只剩下一片蒙蒙的白,长剑从手中脱落,整个人无力的跌落进漩涡深处。
“嗥嗷——”
大鱼被剑风和电光的余威,割裂满身鳞片,满身皆是细小的伤痕,其中每一道伤口正往外潺潺流出鲜血,它见木莲跌落,不顾自身的伤,竭力一振双翅,原本收起的双翼若垂云般张开,化鳞为羽,如同鸟儿,遨游于空,竭力向不断跌落进漩涡底部的木莲飞去。
然而受伤的它终是抵挡不住漩涡所产生的巨力,跟随木莲一同迷迷糊糊地跌落进去,在即将失去意识时,眼中瞥见一抹跟随主人疾驰而下的青光……
“噗——”
圆慧出去拿了皂角粉回来,一进门,就见木莲五指成爪死死撑住浴桶,浑身湿漉漉地正爬出来,又惊又急,快步奔到桶边,放下罐子,扶住摇摇晃晃的木莲,关心道:“诶?道长你没事吧?”
见他不断喉中咳出水来,无奈地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面抱怨道:“道长,怎么小僧出去一下,你都快淹死了?小僧走之前不是给你说过要坐好,别往水里滑吗?”
木莲好容易把水咳出来,“呼”地一声呼了口气出来,拍拍胸口,叹道:“活过来了。”
随后浑身犹如脱力一般,无力地跌落进水中,溅出水花,圆慧一个不慎,躲不及,半边僧袍都湿了,活像只落汤小鸡。
圆慧那叫一个气字了得,不由嗔怪道:“道长,你又作甚?”
木莲斜了圆慧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独自思量方才的那场梦境。
可若说梦境,自己身上此刻的疼痛和乏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