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心中如此作想,便不由怪里怪气地笑道:“哦,我说谁呢?原来咱们村子里的乔姐儿,道长好眼光啊!这十里八乡,有哪个及得上咱们乔姐儿的?我说当年那叶老二好福气,居然能娶得乔姐儿回来,可惜有福享没福受。道长别急,我替你叫去!”说罢,这妇人一步三扭地往前走,自诩妖娆袅娜。
殊不知木莲看在眼中,只觉得这妇人岂止是面部出了毛病,那腰瞧着也不大好,可怜!可怜!
妇人走到乔氏门前,大力拍了两下门,拍得嘭嘭作响,朝内扯着嗓子大喊道:“乔姐儿,乔姐儿,快开门,有人找!”
那嗓门之大,惹得旁边几家住户接二连三地打开门探出头观望,这动静,多半连聋子都能听到了!
“来了,来了。”门内传来乔氏细细的声音,不多时打开一道缝隙,探头见是妇人,方大打开门,笑问道:“陈嫂子你有甚事呀?”
那被唤作陈嫂子的妇女,捏着手绢,抿起嘴,发出咯咯地笑声,半侧过身子,往后一指几步开外的木莲,道:“哎呦,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
乔氏看去怎么都未承想到会是木莲,立即呼出声,惊讶道:“道长你怎么来了?”
木莲闻声,回过头见是乔氏,方拉了拉乌云脖颈上的缰绳,走到门口,向她简略道:“小和尚让贫道来谢叶夫人送贫道袍子。”
“袍子?”
乔氏瞅到一旁陈嫂子满脸八卦的神色,不由俏面一红,忙摆手解释道:“道长客气,区区小事,何需特地来道谢?本是我上次找手帕时害你衣服破了,小妇人心中愧疚,奈何家中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得用家中剩的布匹,勉强做了两件。道长不嫌弃已是万幸。对了,穿着可还合身?”
木莲颔首答道:“能穿。”
乔氏这才放下心来,打量他一阵,见他脸颊、身形清减了许多,虽愈显风姿飘逸,可心中忏愧更深,忙眼眶微红,细细问道:“那日上山,听小师父说道长病了,今可大好了不曾?”
木莲还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的陈嫂子已是双目圆睁,乍惊道:“呀!道长你之前病了?”又朝向乔氏瞪了一眼,嗔怪道:“你既然知道怎的不说,我们也好上山去探望探望,怪道我说道长你怎的半月不见就瘦了这许多,原来如此!可好了没有?咱们村里倒也有个老大夫,好得一手脉息,我看着道长你还是弱,不如去看看?吃两帖补药,管保生龙活虎!”
木莲一听她们居然想要来探望,心中陡然一惊,暗道:你们真若来了,贫道被吓死还是小事,纵然没死,恐怕这病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见她问得真切,只得敷衍应道:“夫人放心,贫道已经大好了。”
陈嫂子松了口气,复笑道:“道长大清早的你吃过早饭了不曾?不若我去家里给你煮个鸡蛋?”
木莲立即拒绝道:“多谢,贫道吃过了。”只觉这些女子活像地狱罗刹,哪里敢吃她们的东西?
乔氏这才寻着说话的机会,早先觑见木莲牵着的马和肩上的包袱,方问道:“道长这是……要走么?”
木莲轻微地点了下,乔氏正欲问“要往哪里去?”,见木莲突地脚下一动,侧身避开,只见一个穿着花衣的微胖妇女一掌伸出,许因收不住力,径直往前一跌,“哎哟”一声惨叫,眼看就要绊倒在门槛上。
幸而乔氏看清原是叶大娘,跨出门槛,和一旁的陈嫂子上前,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将她稳稳扶住,才不致跌倒。
“哎哟,吓死我喽。”叶大娘喘顺气,拍拍胸口,不由回头瞪了突然侧开一步的木莲一眼,心道:“这人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不成?”
原来叶大娘就住隔壁,被之前陈嫂子的大喊声惊动出门,见乔氏、木莲二人只是一味站在门口说话,这陈嫂子还没甚眼力见,居然横插一杠子!
本想在背后推他一把,促成自己心中以为的好事,可惜到底是自己心虚,不敢骂他害自己差点跌了跟头!
只得反拉住乔氏手臂,向她挤眉弄眼,朝木莲的方向努努嘴,一面大声喊道:“哎呀,有什么事,你请道长进屋慢慢说呀,光叫人家站在门口是哪门子的礼数?”
乔氏被她弄得脸面通红,又恼又羞,也知大娘是好心,可惜想差了,不好冲她发作,好容易掰开臂上叶大娘的手,见左邻右舍都出门来看,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面上绷不住,羞红了脸,身边叶大娘又直朝她打眼色,只好螓首低垂,细细袅袅地问道:“道长,不如进来吃杯茶吧。”
木莲摇摇头,刚要开口拒绝,才道了个“不”字的嘴型,旁边的叶大娘忽地开口向乔氏道:“对了,昨儿晚间你不是还说你个妇道人家搬不动那箱子吗?正好现下道长在这里,他武艺高强,铁定力气也大,”还不及乔氏阻止,已经自顾自转身对木莲道:“道长你且进去帮我们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