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关上箱子，上了梯子，在上面催促道：“道长，已无事了，多谢你，且先上来吧。”

木莲应了一声，顺着斜梯上去，乔氏已亭亭立在旁，手上端了杯茶递上来，道：“道长请喝一杯茶再走吧，也算小妇人一点心意。”

木莲摇摇头不喝，乔氏却从灶台上的小蒸笼里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浅黄发糕道：“小妇人自己蒸的甜枣发糕，道长不如尝一个。”

木莲见了，登时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乔氏小心翼翼地问道：“味道怎样？”

“好吃。”乔氏听闻自是沾沾自喜，将盘子放在灶边，端来两把小凳请木莲坐下吃，劝道：“道长喜欢，不如多吃点。”

见他点头，抿唇一笑，算是摸清了这人喜欢吃食，一边看着他吃得双眼如星，模样可爱，一边关心询问道：“道长此番是打算去哪里？”

木莲咽入去后，说道：“去长安。”

“长安？”乔氏眉头一蹙，那日倒听闻叶大娘向她提起过道长失了从前记忆，不由问道：“道长是想起了什么不曾？长安可是有道长的亲人？”

身旁的木莲诚实答道：“贫道去找女儿。”

“女儿？”乔氏一惊，又朝外一望，连忙捂住嘴，低低问道：“你，你还成过亲？”

乔氏见他摇头，袖拳一捶他，好笑道：“你没成亲哪里来得女儿？”木莲道：“贫道也不知，梦里梦到的。”乔氏哑然失笑道：“这也算？”木莲意地道：“反正从前的事想不起来，难得做了个梦，去看看吧，有则有，没有则罢。”

乔氏点点头道：“你出去走走也好，总比在山上无所事事，跑去吓人强。只是怎么一下子就去长安那么远的地方？道长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如先在苏杭一带走走，再做打算。”木莲认真道：“不行。贫道下山前算过了，东南方向去不得。”乔氏抿嘴一笑，问：“那长安就去得了？”木莲道：“长安也差不多，是九死一生之局。”

自古乡野妇人多听不得这些，乔氏也不禁心中一跳，瞪向他嗔道：“那你还去？”木莲却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正因九死一生，贫道才去截取那一线生机。”

乔氏这就听不懂了，她兀自嘟囔道：“神神叨叨的，不愧是个道士，你说得这些小妇人听不懂，这样吧，反正后日小妇人要去灵隐寺，那时多烧几炷香，望佛祖保佑道长你一路平安。”

佛祖？保佑贫道？他敢么？

木莲心中不屑，只是又十分无奈，不过他也懒得跟乔氏解释，直觉告诉他解释了也没用，又吃完一块发糕，起身道：“贫道要走了，多谢叶夫人的剑和发糕，下次贫道会来还你钱的。”

“都说不用了。”乔氏起身送了木莲出门，一面想这道长怎的如此死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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