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微讶,见他们对自己拜个不停,分外好笑挥挥手,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贫道不过身上银钱不多,欲暂住几日,待寻到合适的住所就走,谁叫好好说你们不听,非要揍一顿才老实?”
原来这五大金刚皆以这半瞎子魏武为首,其余四个分别名唤陈寿、侯用、郝大忠、季备。
这五人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只因家人俱死得早,成了孤儿流浪街头,兼因相貌生得丑陋,遭人嫌恶,找不到活计做,又无家可居,只得住在这儿破庙之中,占地为王。
几人整日游手好闲,成了混子,偶尔随这街坊中一名唤李槐的大汉,靠收保护费为生。
魏武等人卖弄哭诉了一番惨状,自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走到之前躺的地方,躬身拾拽了拾拽茅草,笑道:“仙长请,仙长请。”
木莲嫌弃脏,魏武等人看他眼色,自欺欺人地把下面的茅草抱起,想要铺到上面,说这是他们没睡过的。
不承想木莲忽而道:“等等!”
“啊?”魏武等人一愣,立即抱着手上的一堆茅草不敢动了。
木莲走来,蹲下,把其余茅草拂开,露出一块黑黢黢的匾额来,左右找了找,干脆抓起一把茅草,抹去上面的灰,想瞧一瞧究竟是哪个神仙混得如此凄惨?
匾额上字迹已斑驳,然而凭借字型,勉强能辨认出来是三个秦篆,上书“鸿钧庙”三字。
见此三字,木莲微怔,目光一凝,惊骇道:不会吧?怎性格如此恶劣的家伙还能有庙的啦?果然天道不公!
道祖不是自封神一役之后,便隐居紫霄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深闺绣花鸟了吗?
按理来说,凡间之人应当不知鸿钧是哪神仙才对,因为道祖不曾下过凡啊!
难道……
木莲低头,再次看了看匾额上的秦篆,莫非……
嘴角微抽,心中不免呵呵一声,恨道:天规果然是死的!
什么以身合道,什么以身作则,什么仙凡有别,统统都是假的!
看样子,道祖他老人家曾经背着神仙知法犯法,私下凡间!
怪道此庙连个香火也无,却能历时弥久,衰而不倒。
原来是堂堂道祖他老人家的庙啊,还真是失敬失敬!
道祖都合道了,哪在乎什么香火不香火?哪在乎区区凡人供奉他?不供奉他?
木莲在庙内环视一圈,想起一路所见寺庙观宇,就连老和尚的李岩寺都比道祖这破庙来得要好。
不径内心幽幽一叹:唉,道祖他老人家在人间好容易有一座庙,居然破败至此,混得真是惨啊!
心中一下就平衡了许多。
起身,拍了拍手,见神台上道祖的像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蹙眉问道:“你们知道神台上的像去哪里了吗?”
魏武一愣,摇头道:“不知,我来时上面就空空如也了。”看向季备道:“老季,你最先在这里,你知道吗?”
季备摇头道:“谁知道呢?早没了,多半被谁拖去烧了吧?”
木莲眉梢一挑,心道:胆子也是大!不知谁如此作孽,居然敢烧道祖的像!
郝大忠抠了抠脑袋,他一说话,耳中直嗡嗡作响,绕着匾额打转,憨傻问道:“道长,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字呀?我瞧着,怎跟外面的字长得不大一样?”
木莲难得耐心解释道:“这是秦时的篆体,写得是“鸿钧庙”三字。”
“鸿钧?”陈寿眉头一皱,仰头问道:“世上还有这么一神仙吗?没听说过啊?他是管什么的?”
这话惹得木莲哑然,只得摇摇头道:“他……咳,他老人家天庭任职,什么都不管。”
“噫!”陈寿表情十分嫌弃,又问:“那他厉害吗?”
木莲自是颔首,认真答道:“厉害。”
陈寿不服气道:“有多厉害?”
木莲只觉这陈寿不仅人矮小,多半脑子也生得小,无奈道:“你觉得有多厉害就有多厉害。”
陈寿一眨眼,十分死心眼地问:“有闹天宫的孙猴子厉害吗?”
“孙猴子?”木莲微愣,倏而眼眸一转,不觉笑道:“区区一猴子而已,道祖比石猴的师父菩提道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哦!”陈寿眼睛一亮,只是一挠头又问道:“菩提道人是谁?”
木莲不答,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向他,幸而侯用在旁提醒道:“就是教孙大圣七十二变的那个。”
陈寿又摸摸头,想了半晌,又问道:“不对呀!孙猴子的师父不是唐和尚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