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方知这街原来唤作秦屏街。
微一挑眉,道:“贫道自东海而来,确不知此处天子脚下,是谁的地盘。”
一仅到木莲腰际的矮子跳起来,叫道:“哎呀!我说哪里冒出个刺头来!原你是外地来的,小子,今日我秦屏街五大金刚就勉强教教你,这秦屏街究竟是谁说了算!”
“五大金刚?”木莲念了一遍,同时扫过能看见的四人一眼,其余的也罢了,见那矮子,忍不住低头“噗哧”一声笑出来,蹲下来,与他直视,笑问道:“你也是金刚?”
“嘿!”显然此人被戳到了痛处,一挽袖子,露出黄铜色的胳膊,肱二头肌上意外得还有几分肌肉,毫无作用地佯吓木莲,梗起脖子,跳脚道:“小子!你是看不起你爷爷怎的?”
木莲起身,故意孑然一叹,摊手道:“你活得上好,为何竟想不开?非要当贫道的爷爷?贫道爷爷早已仙逝不知多少年,如今坟头草怕都与你一般高了。唉,罢,罢,既你一心赴死,贫道也不好阻你。”
话语一毕,那矮子自是怒不可遏,谁知另四人竟是毫无同情心也无,登时哄笑起来。
矮子呲牙怒目道:“你!小子你!”见几个兄弟均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居然也跟着这臭小子笑话自己,气得涨红了脸,“哇呀呀”地手舞足蹈,大叫一声,怒喝道:“够了!够了!你们都够了!小子!今儿你陈爷爷就教教你长安城的规矩!兄弟们,上!”
那几人方收敛起笑容,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向对方打了眼色,活动起手脚。
然不待他们握紧拳头,也不见木莲有何动作,忽而身若羽毛,猛拔地而起,径直从矮子头顶轻盈跃起,逃出了他们的包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白影一闪,再看去那人已俏生生抱剑立在神台之上,目带戏谑,朝他们伸出右手,且勾了勾手指,挑衅道:“要打架是么?好呀!你们要是能摸到贫道衣服边儿,就算贫道输,若是贫道输了,贫道随你们处置,如何?”
矮子一听,双目大亮,居然天真地问:“真的?”
木莲颔首道:“君无戏言。”环视底下五人,微笑道:“可若你们输了当如何?”
四人均看向打头的魏武,魏武面上青筋一动,心中微微估量,想:笑话!他们兄弟五人多年来配合默契,脚踢三街,拳打五巷,就连五城兵马司巡街的小巡捕见了他们,都得绕道走!
五打一,难道还能打不赢这跟白斩鸡似得兔儿爷?
指了指木莲,不屑道:“好!这可你自己说得!若我们输了,哼!我兄弟五人今后以你为尊,任你差遣!如何?”
眼风一扫,即朝四人打了个眼色,大喝道:“弟兄们,抄家伙!”
“好咧!”四人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走到神台下,各自从茅草堆里摸出一根青竹棍子。
那魏武当面直指神台上木莲的腰腹位置捅来,而高壮的乞丐郝大忠和那矮子陈寿在神台底下,一左一右从侧面以棍为鞭,向木莲腿下横扫而来。
另两人,一个尖嘴猴腮的侯用,与国字脸的季备则脚一蹬神台,猛地跃起,凌空使棍,一人打向木莲左肩,一人敲向木莲后背。
五人嘴角无不露出胜利式的笑容,心道:看你怎么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木莲身子慢悠悠一折,擦边而过,在棍风之间,腾挪旋转,衣袂飘扬,竟就是片点不沾,还未完全站定,耳中传来五声惨叫与闷响——
“啊!”
“砰——”
五道身形不一的身影从五面直直飞了出去,庙中尘土四起。
木莲立在神台上,用手扇了扇扑来面前的灰,扫向倒在地上的五人,袭向木莲背后的侯用刚巧倒在木莲脚下,见木莲踹了他一脚,踩在他胸口,笑问道:“还耍吗?五位大爷?嗯?要的话,贫道奉陪到底。”
侯用目带惊恐,假意惨嚎道:“哎呦!要死要死要死!”
倒在神台茅草堆上的季备听闻,则假意抱住腿,翻滚道:“哎哟!我的腿啊!”
“噫!我的胳膊诶!”
“好难受!我,我好像不能呼吸啦!”
“我,我好像也……啊,三弟,如果为兄还有来生……”
木莲闻声,眼珠子转了一圈,正寻思:贫道下手有那么重?哪知庙中接二连三地依次响起呼痛声,几人全都在地上打起滚来。
深感好笑,收回踩在侯用胸口的脚,从神台上跳下,轻轻踢开在茅草堆上打滚的季备一脚,凤目半眯,扫了一圈,威胁道:“谁敢再多嚎一声,贫道就点谁的死穴!”
顷刻,庙中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木莲这才满意,走到那半瞎子魏武身边,见他趴伏如条咸鱼,在地上装起死,踢了踢他两脚,问道:“贫道看你好像是他们的头儿?”
魏武身子巨震,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