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谢皇帝?
可这官儿是太上皇给自己要来的,显得成了个拿了好处,转头翻脸不认人的混账。
木莲脑中急转,却发现两条似乎都是死路一条,正焦急间,突地因肚子疼痛而灵光一闪,思想他反正快憋不住了,索性先使个“拖”字诀,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故意搅起眉头,抱住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太上皇,哀求道:“太上皇、皇上,这人有三急,臣实在......不知......”
在场之人无不一愣,转瞬脸上纷纷露出想笑又大概觉着不好直接笑出来的憋笑神色。
恰在此时,外间忽传来一轻笑,缓和尴尬气氛,但听他怪里怪气地道:“三急?原来林大人这样神仙样儿的人物也会有三急啊!”
珠帘蓦地被人挑开,走进来的不是苏晏那可恶的小太监,还能有谁?
叫木莲听此声,见此人,登时恨的牙痒痒!
若非此处不能造次,早揍他一顿解气,要不然他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窘困地步!
更可恶的是,他一说,太上皇刹那一愣,立即恍悟这人怪道在屏风后突叫了一声,刚才皇帝和瑾儿来,也只是简单见了礼就靠墙站着一言不发,埋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原为这个,径直再忍不住笑意,大笑出声,又看木莲窘迫之态,一面摇头晃脑的笑着,一面指着苏晏,嗔道:“你这猴儿竟有脸笑话别人,可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会儿有帐,朕还得跟你慢慢算呢!别废话了,还不快带阿海去。”
可太上皇憋着笑还好,这一下笑出来逗得在场之人都笑了,使得木莲更加气恼,瞪了苏晏一眼,想这太监是不是故意在外面听墙角?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在自己陷入两难境地时跑来笑话他!
但见苏晏佯装不见他瞪目的怒火,只往外伸出一只手,反倒唇角勾起,露出个不阴不阳的笑容道:“林御史这边请吧。”
看他笑得阴森,木莲登生警惕之心,思忖凭这太监的恶劣性格,且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天晓得这家伙会不会故意为难自己,说不得把自己带什么犄角旮旯里,然后他跑了!
独留自己一个,凄凄惨惨戚戚,深巷高墙,不知去处,教他被人笑话!
想及此,站在原地不动,瞥了眼太上皇和戴权,尴尬一笑,道:“不劳苏公公大驾了。烦戴公公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好了。”
戴权向来是个谁也不得罪的人精,怎会答话?只看了木莲一眼,随后一味瞅着太上皇不语。
木莲见状,心内怒火中烧,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幸而太上皇看出木莲心中犹豫之事,更感好笑,想想以苏晏这猴儿的性子多半还真会故意为难阿海,方给他撑腰道:“别怕。这猴儿若胆敢捉弄你,尽管回来告诉朕,看朕怎么罚他!”说着,转头冲仍笑得灿烂的苏晏警告道:“听见没有?你老实点儿!不许没的生出些事来!”
“老圣人您这是什么话?林大人可是朝中重臣,微臣怎会分不清轻重?哪怕借微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林大人!”苏晏说罢,微一躬身,旋即起身,含着三分笑意,反倒向木莲催促道:“林大人不是说很急吗?”
“你这猴儿,油嘴滑舌!”太上皇见木莲满面纠结,还站在原地不肯动,心生怜意,忙安慰道:“可怜见的,别憋坏了。跟他去吧,朕同你保证他不敢在蓬莱殿里胡来。”
木莲这才冲厅中太上皇等人告了声罪,斜了这死太监一眼,跟着苏晏快步离去,方暂时摆脱两难境地,逃过一劫。
彼时一面蹲着,一面心道:早知道打死也不喝御医开得那药了!还什么御医?哪门子的御医?你家治脑袋给开泻药的?怕不是走关系进来的吧?居然没把宫里的人给医死,也算世间一桩奇迹!
殊不知皆系因果自尝。
原那两个御医长了半载,还是头一遭亲见“失忆”这等病症,且失忆又不是把脉能把出来的,但按规矩,这过场还是要走,二人分别把了脉后,均觉木莲身子很好,只腹中有些积食,并不需吃药。但太上皇不放心,一定要开药,只得半忽悠半敷衍,开了几味绝对吃不死人,没副作用,定心安神的药物,思及他有几分积食,自忖只怕肠胃有几分弱,遂而多此一举的加了几味养胃消食,帮助通肠排便的药物。
可任两个御医怎么也料不到,那积食只因木莲自己早上吃得多,换作平时他要么上蹿下跳地爬山、练剑,要么在学堂教书已站了一上午,早该消化殆尽,哪怕吃了这药也是无虞。偏今日不说跑跳,连站都没站几息,太上皇又一直拉着他坐在榻上说话、下棋,等吃了午饭,这一通肠胃倒好,如同火里添碳,登时不受控制地一泻千里了!
好容易等木莲纾解完,至出来,正见站在门侧的苏晏一脸凶狠地从小内侍手里劈手夺过一装水金盆,害那小内侍瑟瑟发抖。
苏晏见自己出来,一改凶狠模样,笑盈盈地朝自己诡异一笑,将那金盆端至他面前,不知在打甚主意?见木莲不动,带着讽刺问道:“早闻林大人出自诗礼簪缨之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