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没有不进的道理。
四人并不落座,况且这偏僻小屋也是坐不下的。
“我与公主相识很早,她早就向兄长说起过我。”
似乎是回忆起青年那时困顿神色,她不禁一笑。
“如今见他解脱,倒也了却一桩心事。”
“这个还你。”她伸出掌心,把木镯子递到青丝面前。
青丝在众人目光下把它接过,然而还是欲言又止。
姑娘不看着她,说的话反倒有屏退其他人的意思。
“劳烦恭王殿下送我回宫。”她缓言道,“不日后我就会离开景国。”
金裙女子目光凌厉,却不是对他们。
“我自会给景国个交代。”
至于什么交代,青丝也无从知晓。
四人识趣地退出了门去。
“之前就想问师妹,”薛凉月语气真诚,“这木镯子从何而来。”
青丝扭头,丝毫不做保留。
“是我向师父求得。”
“求?”薛凉月念起老头呵呵笑的模样,再念起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师妹,觉得也是可以理解。
“师姐,我真没事。”沈阔说完转了转脖子,很不巧地发出咔的一声。
“还是我来看看罢。”黎黎抬起炙热掌心狠狠一敲。
热流至肩颈传来,他干脆也不再反抗,龇牙咧嘴地闭上眼。
屋室之内,齐悠白坐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着,语气竟然熟悉的温和。
“殿下态度太差,我还以为你不怎么记得我了。”这女子道,然而却转过脸去为他添一盏新茶。
“难道不是你来者不善在先?”
白衣公子肩头玉珠脆响,原先紧密着的一串竟然在此刻松散下来,露出扎起发髻边缘一处空丝。
他轻咳一声,掩住唇角,“殿下想要,却没问过我愿不愿意给。”
这人眉梢微扬,倒是露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尊贵样子。
宣月澜难得被他呛了一嘴,却不甚羞恼。
“是我小气度人在先。未曾料到恭王殿下倒一如既往的有善心。”
她微微抬首,露出颈上一条闪着亮光的银丝线,底下似乎坠着什么东西。
齐悠白没有反应。
他不问这女子为何在他面前承认,也不想去问。
如此纷扰,是她自己选择。
他站起身,肩上珠串自然作紧。
——“代我为你母亲上一柱香。”
门被打开而又很快关上,宣月澜脸上凝出一点笑意。
门外是浅淡月色,但似乎怎么也压不住这荒唐旧闻。
一旦牵及旧人,自己果然难以避免。齐悠白脚下碾过一片凋叶,忽然知晓陈道人为什么选在此地出春了。
见师兄站在门口不动,青丝抬脚走上前去。
“大师兄。”
这人早就回神,自然很快应她一声。
娇小的姑娘扯住他衣袖,眉眼是同性子一点不相配的初绽的光艳,她背与月光,留下一个近而小的浅浅影子,“头”正落在他肩。
她抬起手。
赫然是一只冒着油光的鸡腿。
小师妹笑意盈盈,嘴角还带油,就敢拿着另一只擦干净的手扯着他走,
“三师兄手脚不便,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大家烤东西呢。”
“师兄速速来吃呀。”
……他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没死没死,小儿子没死(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