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执走后,相爷捻着胡须笑呵呵地问:“你叫李锦歌?何方人氏?是怎么来到府里的?”
李锦歌福了福身恭敬回答道:“禀相爷,民妇李锦歌在水中被少爷救起,这才捡得一命,可是前尘往事都已然尽忘了。”
坐在萧涟生身侧的萧紫湘突然鄙夷地冷笑道:“哼,少拿这一套来糊弄人了,自己什么身份还不知道?被浸猪笼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嘛,孩子都有了,还整日想着勾引男人。怎么,勾搭相府大少爷不成,又打起王爷的主意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王爷也是你能勾搭的上的!”萧紫湘早就看着她不顺眼了,特别是看到王爷貌似不止与她认识,还熟稔得很,她的心里就起了一股火,凭什么,王爷不喜欢自己,却要对这个荡妇另眼相看?末了还要让父亲大人多加照顾?那张狐媚子的脸,让人看了就不爽!好,既然在这相府,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她倒要看看,在这相府里,谁还能翻了天去!
这边,李锦歌低着头咬牙切齿,哼,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的什么样,这女儿还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真是虚挂了这相府小姐的名衔,瞅瞅,哪句话,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满口的粗俗秽语,啧啧啧,真是配不上她那张脸。
可惜啊可惜,怪不得宇文执不会喜欢这相府二小姐呢,除了这张脸还有几分姿色外,别的方面恐怕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的,就是让她也会避而远之的。看相爷的表面,也算是一知书达理,文质书生样,怎么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就好比是书香门第里,突然出了一个一夜之间暴富,财大气粗的亲戚来,压根就不搭边,硬凑在一起也会显得不伦不类。或者是一堆珍珠翡翠珠宝里,冒出一捧金元宝来。想象一下,那会是个什么场景吧。
李锦歌没有搭话,萧紫湘却是火了,将桌子拍的梆梆响,连李锦歌都想问她手痛不痛了。
“喂,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李锦歌抬起头,吟吟笑着,不卑不吭地说:“是,二小姐教训的是。”可那眼里却是压根没有瞧着她。
“你!”萧紫湘被摆了一道,伸出去的拳头没有打到人,又软绵绵的反弹回来,被气的不行,手指指着她,一时气红了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泼妇骂街那一套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
“老爷,你看,一个下人都要欺到主子头上来了,这是个什么理!老爷,你都不管管的吗?”坐在萧涟生另一边的三夫人于氏适时贴到他身侧,抚着他的前胸,撒娇为女儿讨公道。
萧涟生一摆手,“好了,你就别再跟着闹了,此事我自有分寸。”掉过头来,对李锦歌说:“你是否失忆,又是在哪里学得这些,都暂且不论。相府也并非不能留你,不过——”萧涟生严厉了神色,厉声说道:“若是你有丝毫危及相府的行为,那么这相府的大门,你恐怕也就只有横着出去了!”
“相爷教训的是,奴婢自当谨记在心,绝不敢有任何的逾越。”李锦歌低眉顺眼,答得顺溜,心里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哼,我就是再安分守己,看看这架势,安分的了嘛,难道还让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等着受欺负不成?大不了到时候就溜人跑路,傻子才会干等在这里掉脑袋呢。
萧涟生这才缓了脸色,抚须说道:“好了,今日还算没有在王爷面前丢我相府的脸,不过你有错在先,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这次也就不处罚你了,若是再有下次,就不要说相府里不体恤下人了。”
李锦歌应声答应着,心里暗自讥讽着:哼,什么将功补过,什么没丢你相府的脸,相府在宇文执跟前,还有脸可丢吗?真是要笑死个人了,不说别人,就单是这个二小姐萧紫湘,倒追王爷不成,反遭拒绝这一段,她也不是没有听下人们私下里谈论过,那可是在都城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大概都传遍了的,说是相府这二小姐穷追不舍、寻死寻活地以死相逼,都没有换来王爷一顾的,当年这可是都城年度最大的笑料之一啊,相爷大人,你的老脸,恐怕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丢尽了吧?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几天以后,李锦歌终于不必再受庞二娘的窝囊气,因为她要被“下放”到更悲惨的地方去了。
那天二丫哭丧个脸跑来找她,说是自己和少爷提过她总是受欺负的事了,而上次王爷来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本想着他向来不喜欢二小姐,和他诉苦,他一定会把她调到身边,至少他总是会在知道二小姐欺负下人时出手相助的,可是——
二丫难过的快要哭了,直说是自己害了她,因为少爷是把她调离厨房了,可是不是调到他身边,而是调到了相府的洗衣房。
李锦歌心知她是一番好意,虽然一听洗衣房,她就想苦脸,可看二丫就要挂到脸边的泪,只得反过头来安慰她。长说短说,才终于把小丫头哄的破涕为笑了。又要死活非要拉着李锦歌去逛街,说是来到卞城这么久,都没有带她出去过一次,趁这次她刚和少爷请了假,就索性带着她和小李子一起出去逛逛,也见识一下都城的繁华。
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