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所谓的人证,正是洗衣房里的洗衣女——锦儿。锦儿已是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简直要如核桃般大小,进了屋走上前来,依旧是抽抽泣泣,哽哽咽咽地,满脸的哀伤与悲痛,可不知为什么,李锦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是在扮,而且演技还不行,扮的太做作,太假了些。
李锦歌别开头不去看她,眼睛直盯着地上,担架上白布下面盖着的人瞧。压制住李锦歌的两个侍卫收到萧涟生的眼神示意,松开对她的禁锢。李锦歌就地跪着挪移过去,挪到那担架跟前,停下来,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撩起了那盖着的白布!
一张浮肿的血肉模糊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立时听到有人压抑了却还是惊得小声喊出恐惧的声音来,却又立即捂住了嘴。胆子小的纷纷避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李锦歌也是倒抽一口冷气,头顶的寒意直往外冒。那原本胖乎乎的可爱圆脸,已经被水浸泡的水肿的变了形,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张脸——双目被剜去,鼻子被割掉,耳朵也没有了,整张脸上刀痕累累,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了。再往下看,脖颈处的咽喉被人用利器割开了,身上衣衫破烂,手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面,上面的道道於痕清晰可见,二丫在临死前,是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阴狠歹毒的心!
发式虽凌乱不堪,但仍然能看得出是二丫最常梳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小髻发式,这是李锦歌闲来无事时无聊发慌,就心血来潮结合现代美发发式与云泽发式改编出来的一种——即好看又简便易学的发式,她只教过二丫一人。虽然后来也有府里的丫鬟们效仿,梳出来的小髻看着是蛮像的但却都不是李锦歌教的那种梳法。还有她身上穿的那套衣裳,也是二丫这几日里一直穿着没下过身的。再看那身形,也完全是二丫的小身板。难道真的竟会是二丫吗?!
忽然想起些什么,李锦歌伸手去抓她的右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有颗红痣的。李锦歌急于验证自己的想法,竟然忘记了害怕与恐惧,使劲掰开了她死死攥紧了的手,看见她右手手心里的那颗红痣,脑子里忽然有什么灵光一闪,李锦歌好像有些明白了。
“怎么样,看够了吧?本相没有冤枉了你吧!”
李锦歌将那白布重新盖回去,站起身又转身回来,看着对面几步远的锦儿。锦儿看见她看着自己,则是吓得瑟瑟发抖,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锦儿退后两步,李锦歌则紧跟着迈步上前两步,她一脸讥讽嘲笑地看着锦儿,说:“锦儿,你怎么说呢。”
锦儿惊吓得变了脸色,唯唯诺诺往后退着,情绪失控地猛烈摇着头:“你别杀我,别杀我,虽然你威胁我,可我不能,不能不为姐姐申冤报仇……”
萧涟生一个眼神,原本压制李锦歌的那两个侍卫又快步上前,架住她,不让她继续上前追逼锦儿。
萧涟生大手一挥,指着快躲到角落里去的锦儿,沉声说道:“你怕什么,今日有本相做主,放心,谁都伤不了你分毫,你只管如实说出所见所闻便可!”
锦儿停了后退的步子,看着萧涟生半晌,忽然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道:“相爷,您要为奴婢作主……替二丫姐姐……报仇哇!”
“你且只管如实道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是,奴婢不敢。”锦儿指着李锦歌控诉控诉道:“是她,肯定是她!是她杀死了姐姐,姐姐一向对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杀死了姐姐!”
李锦歌忍不住挑眉:“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李锦歌!二丫姐姐平日里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就因为你对少爷也产生了爱慕之意,怕二丫姐姐和你抢少爷的宠对不对?”锦儿回头朝着萧涟生直直跪了下去:“相爷,奴婢和二丫姐姐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奴婢被分到洗衣房做了下等丫鬟,姐姐却是上等的丫鬟……可是姐姐平日里对二丫依旧照顾的很,不曾有半点嫌弃之心。是以锦儿谨记姐姐的恩情,不敢有半分忘却之心!今日,姐姐遭奸人谋害,锦儿怎能因胆小怕事,就让姐姐死得不明不白?”
锦儿看一眼李锦歌,继续说道:“姐姐时常来找锦儿说话谈心解闷的,可是几日前,她来时愁眉不展,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锦儿就问她怎么了,姐姐起初不愿说,最后经不起锦儿的再三询问,还是告诉了锦儿。原来她在为少爷和——这个贱人的事苦恼不已。这个贱人勾搭少爷不成,又被少爷痛斥一顿,心下生恨之际,反嫉恨姐姐在少爷身边多年,体少爷的意,得少爷称赞,处处与姐姐闹别扭,姐姐不与她计较,她又百般寻茬闹事,还出言威胁!说什么恨不得杀了姐姐之类的话!姐姐为此苦恼不已……昨日夜里,姐姐忽然来与我说,这贱人约了她前庭花园见面,说是要与她解除误会,我不让姐姐去的,可她还是执意欢喜地去了,谁知——”锦儿抹了抹眼泪:“谁知这贱人心狠手辣,恐怕早就起了谋害之心!我可怜的姐姐!”
李锦歌冷冷一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