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将自己查到的事情无一巨细纷纷报给李锦歌听,可是关于他自己的身份却不再多言,李锦歌只知道他叫寅,是钟天教十二护法之一,这在他初次出现时就已经告诉自己了。其它的,任是如何问,却也是问不出什么来。
李锦歌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换了问题,“相爷府,就你一个教里的人吗?”
“属下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恕罪!”黑衣人单腿屈膝一跪,跪倒在地。
“你起来吧,我不是这个意思。”
“定是属下保护夫人小公子不力,才让夫人起了此念。”他家教主性格诡异多变,处置起人来从不念旧情,自己若是被遣回去,虽以他在教里的位置不至于立时被处死,可一顿处罚是决计少不了的。想想那五花八门的刑罚,他可不想领教。“属下定会寸步不离保护夫人和小公子,请夫人不要再要人了。”
看来,钟天教,目前就他一人。那“春子”又是属于哪方势力呢?李锦歌让他起来,“你无须跟着我,跟在我儿子身边就好。”开玩笑,如果不是为了小李子的安全着想,她怎么会把一个眼线放在身边,这也只是无奈之举啊。
黑衣人略一停顿,朗声答道:“是。”
把钟天教的护法寅打发走,李锦歌打算再次溜出相府,不把锦儿的死因弄清楚,她安不下心。如果已经排除了钟天教的可能性,那么再去问问卫全,如果也不是他,那么剩下的……
李锦歌就着月光,朝相府前庭花园的暗道走去,越走越近,就听得暗道里隐隐约约传来争吵的声音。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虽隐在暗处,可是折腾地动静这么大,不被人发现才怪呢。
李锦歌小心翼翼踮着脚尖,慢慢走近,声音已经能非常清晰地传进耳朵里了——
“你就带我走吧!我不求你入朝为官,荣华富贵……不管你走到哪里,吃糠咽粮,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就知足了。”
“不行,正所谓儿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带着你私奔,毁了你女儿家的名节!莲儿,你听我说,等我考取了功名,再风风光光地来求亲,我绝不能委屈了你。”
“展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父亲大人不会同意的,等你考取了功名,展大哥,莲儿还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莲儿终究得嫁人的,再不走的话——”
“可是,可是我——莲儿,我的好莲儿,你且再等等我,可好?快了,科举的日子没有几日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信我,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展大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莲儿,我展卿对天发誓,若这次再不中,就此死了这条心……到时,我定会带你走,咱们找一处没人识得的地方,过你想过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那边静默了一阵,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展大哥,我再听你一次。”
“莲儿,你真是我的妙莲儿……”男子低声动情地呢喃着。
不用再想,李锦歌也已经知道里面的二位是谁了,她都有过一面之交呢。
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李锦歌想了想,又四下谨慎地看了看,还是,轻咳一声,举步进了暗道。
就看见黑暗里,模模糊糊,依稀的两个人影慌张分开,退到两侧。
李锦歌看着两人颇有些小孩子般举止无措的幼稚举动,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样毫无防人之心的两人,幽会这么久,居然没有被发现,真的,是他们运气太好了,还是说,这世界上是有奇迹这么一说的?
“大小姐,展公子,二位莫慌,我是李锦歌。”李锦歌怕事态失去控制,急忙对两人点明自己的身份。
前些日子,展卿就遇到过李锦歌了,而且就是在这暗道之中。李锦歌让他不要来得太殷勤,这也是上次离开后,实在承受不了相思之苦,苦等了多日后才大着胆子再一次来。两人互诉衷肠你侬我侬一番,竟忘了将遇着李锦歌的事告诉萧妙莲听,不成想,又被这李锦歌遇上了。知道是她,一颗慌乱的心,算是稍微放了回去。
当即,展卿朝她拱了拱手:“原来是李姑娘,上次之事,还需好生谢过姑娘的。”
而萧妙莲,沉思了半晌,才记起李锦歌这么一号人来,暗下思忖着:自己算是帮过她一次的,她总不应该来害自己吧?又见着展卿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便也安心了些,笑着应声:“原来是你。”
“是的,是我,大小姐。”
李锦歌又转头对展卿道:“展公子,我知你们相聚不易,可是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方才我路过这里,在外面就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看见展卿和萧妙莲面面相觑的样子,李锦歌接着说:“我并不是要有意偷听二位说话,可是实在是忍不住才进来提醒一下,展公子,你要为大小姐的名节着想啊,今日还好是被我听见了,要是换作别人,你说,小姐的名誉还能保得住吗?”
展卿忙连声说道:“是是,李姑娘说得极是,是展某考虑不当,差一点就要连累到妙莲,毁了她名声,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