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喇城位于嘉峪关外疏勒河畔,乃是大漠中一座神秘的城市。云谣和赵鹏飞赶了数日的路,方才来到敕喇城。虽然已经入秋了一段时间,然而这大漠中的秋天却比别处暖和一些,走出嘉峪关后,一路上不时出现的那些金灿灿的胡杨林,更是给二人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暖意。
由于菊花指与鲲鹏八式皆是南宫鹏的招式,其内功心法颇有相通之处,二人一路探讨,都对各自的武功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菊花指一旦调用体内灵力,便顿时让人心潮澎湃,极易走火入魔,恰巧云谣又是敏感体质,一路上不敢太多习练。而鲲鹏八式则艰深难懂,赵鹏飞只能遵从心法口诀运行真气,无法将武功用于战斗。
一路上,二人对云谣是男是女一事默契的闭口不提,赵鹏飞只当她是女子一般看待,云谣更是习惯于把这件事情埋在心底。云谣喜欢教些佛法道理与赵鹏飞,可惜赵鹏飞未入佛门,对云谣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日夜里她讲的多了,赵鹏飞甚至昏昏睡去,她无可奈何,只好作罢,不过依然盼着有朝一日,他或许能皈依佛门。
路上也没什么新鲜事,云谣依然乔装成普通人,赵鹏飞本来便无江湖中人的气韵,二人自是没和其他人有过接触,且前往嘉峪关的路上鲜有江湖中人,因此二人并没有听到关于其他人的消息。
进入敕喇城,马上就有罗布麻茶的清香沁入二人鼻中,放眼望去,一座小市场便铺开在城墙边上。行人虽不至络绎不绝,可顾客也不在少数。街边美食众多,驴肉黄面、酿皮子、羊肉粉汤,这些摊子上都坐满了食客。再往前走,葡萄香梨等水果摊子格外引人注目,关外人所泡酒枣散发的香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此地居民多穿黄袍,上面印有日月图案,十分一致。敕喇城中人们态度友善,对云谣和赵鹏飞皆是笑脸相迎,城中一派祥和美满景象,在关外可是不常见的。云谣心中生疑,二七城以军事重镇之由,方才能够避人耳目,将城中污垢之事藏匿起来,这敕喇城,又有什么条件,让城主修炼邪功呢?
“云谣姐,这地方不错啊,你确定这里的城主是个坏人?”赵鹏飞这样问云谣,然而云谣,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云谣并不答话,只是继续向前走。走出小市场,便是居民区,这里宅院林立,晌午时分多在家中吃饭,也能见到几人坐在院内,除了有人在做些杂事,也有人在念诵经文。云谣仔细听去,却不是她熟悉的佛教经文,其腔调发音都与佛家大有不同,似是来自不同的宗教。这倒让云谣有所察觉,此地或许是被某个宗教所控制的地区。
正向前走,云谣身前一位行人停下了步伐,笑着打量他们,问他们到:“请问二位,可是今日刚到此处的外地人?”
云谣看他笑容可掬,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下午有个聚会,要是你们想和在下做个朋友,不妨赏个脸来参加一下。”云谣听他这么说,倒是小心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一个中年人,身体却有些佝偻,肤色也有些差,似是有病在身。
“聚会?”赵鹏飞问了一声,还不知道这是要聚的哪门子会。
“哦,我们办的是纵教的聚会,纵教教义提倡传道于世人,若您二位不想入教,只去做个了解,当是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这中年人态度诚恳,眼球虽然有些浑浊,可依然能看出目光的坚定。
“好的,请带我们去吧。”云谣答应下来,同赵鹏飞一起,跟着中年人朝居民区深处走去。
居民区中,有敞开大门的宽广院落,院落里数人有男有女,或席地而坐,或靠墙而站,手上拿着茶水食物,都吃的津津有味。看这两个陌生人进来,他们都笑逐颜开,从院内石桌上拿过备好的食物给他们,这食物也是本地特产,其表面膨松如轻纱,又结有密密麻麻的珍珠小泡,似是油炸之物,名曰泡儿油糕。盛情难却,加之腹中空空如也,云谣和赵鹏飞便接过泡儿油糕吃起来,这东西表皮酥脆内里香甜,再配上自然清香的罗布麻茶,简直美味绝伦。虽然食物不多,但二人都好好的享用了一番。
一边吃着,云谣也不忘观察四周。这院内有一小殿,殿内墙壁上绘着一个巨大的日月标志,不见有什么佛像或是香火,果然与众不同。待二人吃过,众人便与他们聊起家常,对纵教之事却只字不提,这倒让云谣有些不安。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晌午过后约莫能聚集了三十人有余。领头的一个清点了下人数,对众人说要开始,大家便都理了理衣冠,神色肃穆地聚集到了小殿之前。原来领着云谣进来的中年人,低声对二人说道:“你们先看一看吧,之后是走是留,全由你们。”说罢便汇入人群中去了。
领头一人呼号一声,念出经文,众人也跟着一句句的跟读起来。说的语调便如原来云谣所听,有些难懂,不过她还是听了个大概,其经文大意是:“我命在我不在神,我命终时异世开,唯真唯善唯不忍,唯贪欢愉唯自怜。”
赵鹏飞吐了吐舌头,不明白这些文绉绉的话在说些什么,云谣却愁眉紧锁,心头已被一丝不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