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帝的怒吼,大殿中叫嚣不止的几位大臣都被吓得一个个“咕咚咕咚”全都跪在了地上,没一个敢在做声的了。
“陛下,陛下息怒啊,”黄门侍郎波才见状赶忙过去扶住景帝,用手抚擦景帝的前心帮他顺气,随后波才赶忙转向众臣说道:“陛下今日身体不适,此事改日再议,退朝!”说完就搀起被气的仍然咳嗽不止的景帝回了后宫。
“太子到哪了?”返回后宫的路上,景帝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后急切的问身边的波才。
波才赶忙回道:“陛下,已在回来的路上,约莫这两日就能到京了。”
皇城门外,退朝后的文武百官纷纷散去,太史令赵努见左右无人,关切的对侍御史枚乘小声说道:“枚大人,今日我等的上奏,必会令某些人不舒服,难免对我等恨之入骨,近日都城也不太平,枚大人可要小心才是啊。”
枚乘回头看了一眼等候在远处的自家马车和环绕四周的五十个侍卫,然后自信满满的回道:“赵大人放心,本官随身带着五十个精锐侍卫时刻保护,谅任何人也别想靠近本官的身。”
长史衡咸毫不在意的对赵努说:“赵大人多虑了,堂堂大汉都城,光天化日之下,谁有如此胆量敢对朝廷命官图谋不轨呀?”
“衡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想来本官也可能是过分谨慎了,不过还是请两位大人不要放松警惕,”赵努也觉有理,就点了点头,然后向枚乘和衡咸施礼道:“好了,我等就此散去吧,本官先行告辞。”说完,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枚乘的马车在五十名侍卫的严密保护之下走在熙攘热闹的长安东市的商业街上,只见闹市街上四周店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什么都有,买货的,卖货的人声鼎沸,尽显出一派大国都城的繁华和喧嚣。
枚乘坐在车内透过软帘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不时还有守卫都城治安的巡城禁军一队队的从身边经过,他不禁哑然失笑,在这重兵把守的京师重地,赵努大人的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他那颗刚才还有些悬起来的心也就放松了不少,随后枚乘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起神来,渐渐的就睡着了。
枚乘的车马穿过闹市,拐进一条狭长的巷子,又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他的侍御史府邸,管家早就站在府门的台阶上等候多时了,等马车停下,管家高喊了一声:“枚大人回府!”然后一溜小跑的下了台阶,来到马车前谦恭的对里面说道:“大人,到家了,请大人下车。”
但是车里面却没有人应答,管家低着头等了半天也不见枚乘下车,他又谦卑的说了一句:“请大人下车。”
仍是没有人应答。
“想是大人最近过于劳累,睡着了,”身旁的一个侍卫对管家说道,然后一边准备撩开软帘一边继续说:“把大人叫醒吧?”
“哎,慢点撩,车外风大,你这突然一撩万一把大人吹病了,你担待得起吗?”管家嫌弃的推开侍卫的手,自己亲自凑进马车,嘴里恭敬的说着:“大人,小人扶大人下车,”同时右手小心翼翼的将软帘撩开。
“啊!”当管家一眼看进车内的时候,吓得惊叫了一声。
众人赶忙围拢过来看,只见马车内,侍御史枚乘身上穿的内外衣物凌乱的散落在车里,而他却赤条条的仰坐在座位上,脑袋斜斜的耷拉着,竟然已经死了
太史令赵努回到府中,下人打来净面水让他洗漱一下提了提精神,赵努随后就来到书房展开一张奏书准备写明日要上奏的奏章。
一个门客站在他身边问道:“莫非大人明天还要上奏此事?”
“此事窦太后她老人家深谋远虑,如果陛下仍推三阻四迟迟不做决定,明日本官将不惜死谏,也要保淮南王升任辅政皇太弟,”赵努神情坚定的对门客说道,然后他坐下来,把毛笔填饱了墨,抬头对门客又说:“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思量下。”
门客应诺了一声,退了出去。
就在赵努书写奏章的时候,一个小侍急匆匆的冲进书房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赵努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赵努平时最讨厌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思路,他一脸不悦的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枚乘大人他他死了!”小侍惊慌失措的回道。
“什么?”赵努闻听大吃一惊,手一软,毛笔掉落在奏章上,把绢书阴出了一大片墨迹,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对小侍问道:“你说枚乘大人死了?”
“是的,枚大人死了,”小侍又慌里慌张的重复了一遍。
赵努神情极为惊愕,可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过于令他震惊,他站在那浑身抖个不停,小侍见此,赶忙上去把赵努扶住,谦卑的说:“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侍这一扶却没能止住赵努身体的颤抖,反而抖得更加剧烈了,突然,他双眼圆睁,长大了嘴,喉咙里发出渗人的“咯咯”声,然后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小侍吓得赶紧托住倒地的赵努,撕心裂肺向门外喊:“来人啊,大人晕过去了,快去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