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落阳余辉泼洒在温玉如镜的揭水湖上,映照出湖面上一条条波光粼粼的漂亮水韵,好像音符一般在乐谱上灵巧的跳动,宁静祥和的微风轻抚着揭水坡上如茵的绿草,抖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绿色波浪。
一位仙风道骨、白须飘摆的老人家驻足在如此一番舒雅清灵之中,此人正是有半仙之称的大方士李少君。
此时一身玄色锦缎,暗绣祥云团花锦袍的刘不周在奥琪布的搀扶之下从李少君的身后走了过来。
刘不周看起来脸色已经现出了红润,皮肤上微微泛起了些许透亮,他那张本就俊美的脸上又浮现出原本英气逼人的独特神采,身体状况看上去明显比起景帝下葬时要好上了很多。
倒是搀着他的奥琪布看上去有些疲惫的神情,想必是这些日子在建章酒舍里不分昼夜的照顾伤重的刘不周,严重缺乏休息所致。
刘不周来到李少君的身边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然后说道:“老神仙,您今日当真要走吗?”
大方士李少君看了看身边的刘不周说道:“贤侄的伤势已经基本无恙,老朽也就放心了,老朽本来就是个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之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生出病来的。”
刘不周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温热起来,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方士李少君的面前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语气恭敬的说道:“老神仙冒着风险,不辞劳苦来到长安救良禽于水火,又治愈了良禽身上的不治之伤,这两次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良禽无以为报,如今老神仙这就要执意离开,当真是让良禽难舍啊!”
大方士李少君并未阻止刘不周的跪拜,他坦坦荡荡的受了刘不周这三个响头,然后回道:“老朽一生视荣华财宝如粪土,贤侄即便给了,老朽也是不会要的,在老朽看来唯有人心价值连城,你这一跪超越了世间一切珍奇,所以老朽就受了你这三拜。”
“多谢老神仙,”刘不周趴在地上回道。
“起来吧,”大方士李少君探出一只手将刘不周扶了起来,然后说道:“自你平安回到建章酒舍以来,老朽用秘制的良药安身续命丸配合着蓬莱通络术为你治疗伤势,现在你的身体也算初愈了,只是尚不能随意施展武功手段,若要恢复到气血通畅、身形自如的境界还需要好好调养一些时日才可,不过一定切记,伤势彻底痊愈之前绝不可动肝火,不可与人相斗,否则一旦旧伤复发,老朽可就回天无术了。”
“小侄全都记下了,一切都听老神仙的,”刘不周赶忙躬身回道。
说到这,大方士李少君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刘不周的肩膀说道:“有空回去看看你的师傅剧孟大师,他可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啊。”
听到李少君提起自己的师傅剧孟大师,刘不周不禁身子一震,颇有些忌惮的回道:“恩师那各色的脾气老神仙定是知道的,他老人家命小侄做的事到现在还毫无眉目,小侄不敢回去见他。”
“唉,这个老东西一生离经叛道,到老了仍旧行为不羁,也难为你能忍了他这么久,”大方士李少君手捻着银须悠悠的说道。
刘不周回道:“当年师傅他老人家把小侄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让小侄重获新生,这份恩情永世难报,小侄怎还敢对师傅的坏脾气挑三拣四,老神仙放心,待恩师所命之事办完,小侄就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大方士李少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陪在刘不周身边的奥琪布问道:“老朽看这位奥姑娘秀雅大方、气质率真,颇不似汉家女子那般温婉娇弱,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奥姑娘应该不是这中原的人吧?”
奥琪布不得不叹服大方士李少君那独到的眼光和洞察力,自她进入大汉帝国以来,遇见的人无数,可还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今天却被这李少君一语点破,端的是厉害。
奥琪布也没有再刻意隐瞒,就躬身回道:“老神仙慧眼绝伦,小女也就不必隐瞒了,我的父王就是统治漠南草原的右贤王治乌岱。”
“莫非姑娘就是那位名冠草原西域的草原月光奥琪布公主?”李少君惊奇的问道。
听到李少君这样问,奥琪布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颔首点了下头回道:“老神仙过誉了。”
“这十几天来,老朽见公主终日目不交睫、衣不解带的守护在良禽的病床前,悉心呵护,照顾备至,已然甚为感动,今日更得知公主的真实身份,不禁让老朽叹为观止啊,真乃当世奇女子也,”大方士李少君对奥琪布好一番赞叹,然后他看着刘不周笑道:“贤侄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位红粉佳人相陪,可是你的福分啊!”
被李少君这么一说,奥琪布无比幸福的握住了刘不周的手,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上少有的泛起了红晕。
刘不周心中不禁一暖,这些天奥琪布对他的种种,也让刘不周从心里感动,但心里那个始终解不开的心结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撤出手来,可奥琪布的手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好啦,此时天色已渐晚,老朽就此告别了,咱们天涯海角,有缘再见吧,”大方士李少君说着就向着刘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