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中,陈皇后大赞平阳侯曹寿出手不凡,接连使出上屋抽梯和借刀杀人之计,她断言经此一事那卫子夫和卫青休想活命了。
被陈皇后如此一番盛赞,曹寿这心里自然是志得意满,但表面上却少不得还得自谦一下。
曹寿起身谦恭的回敬道:“皇后娘娘过奖了,那卫青是微臣的属下,微臣依照皇后娘娘的安排故意调他去守卫掖庭,正是应了上屋抽梯之计,这卫青平日做事的确忠于职守,微臣早就料到他到任后会独自巡查牢房,此时夏醉中毒,而他又是指证卫青妹妹卫子夫的重要证人,难免别人会联系到卫青的身上,于公于私都会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坐在对面的刘陵儿嫣然一笑道:“侯爷假意闯掖庭搭救卫青,实则激化了甘吉对卫青的恨,侯爷既赢得了好名声,又调动了甘吉这把快刀,那甘吉为了自保无论如何也会死心塌地帮我等将卫青的罪名坐实,这一招借刀杀人的好戏,侯爷演的实在是精彩绝伦!”
“郡主可是取笑本侯了,这一切还不都是仰仗着皇后娘娘的运筹帷幄嘛,”曹寿满脸堆笑的举樽敬陈皇后。
一樽酒饮闭,陈皇后看着刘陵儿对众人道:“本宫首先要感谢的是陵姐姐,陵姐姐在陛下外出祭天之际为本宫谋划了除掉卫子夫的妙计,姐姐借着太皇太后即将六十六岁寿辰要献佳人仕女图祝寿一事,逼着那夏醉就范私画了卫子夫的风月画像,又买通了凤凰殿里的宫女将画像掉了包,这才让本宫有机会抓住那贱人的把柄将她赶出宫去。”
身边的楚服听到这,忙不迭的赶紧跪倒在地,颇为自责的道:“皇后娘娘,都是我不好,没有能够将那卫子夫置于死地,枉费了郡主的一番谋划,请娘娘治楚服的罪。”
陈皇后今日心情颇为大好,她并没有责备楚服,反而笑着说道:“楚服起来吧,此事本宫不怪你,虽然你没能将那卫子夫置于死地,但此事却彻底坏了那贱人的名声,让她在陛下面前失了宠,也是为本宫好好的出了口闷在心中的恶气。”
见陈皇后不予治罪,楚服这才起身,乖乖的站在一旁。
陈皇后抬头对楚服道:“你这次为本宫谋划的借卫青下毒杀人获罪连带除掉卫子夫之计甚得本宫心意,所以本宫不仅不会治罪于你,反而还要重重的赏赐于你呢。”
楚服赶忙颔首回道:“楚服谢过娘娘。”
此时陈皇后身边的宫女清歌不屑的瞟了一眼楚服,这清歌本来是陈皇后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婢女,一直深得陈皇后的信任。
可自从楚服来了之后,陈皇后对楚服的巫蛊之术青睐有加,进而对楚服更是愈加的信任,这让清歌不免心中生嫉,今日见楚服又被陈皇后夸奖一番,清歌的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娘娘,有一事奴婢好生奇怪,楚服姐姐不是说她配制的胡蔓草之毒剧毒无比么,可为何却没将那夏醉毒死?”清歌不失时机的面现疑惑之色插话道。
楚服早就看出来清歌嫉恨自己得到了陈皇后的宠信,抢了她的风头,她这话无疑是在给自己小鞋穿。
楚服不等陈皇后说话,马上解释道:“这胡蔓草之毒的确是剧毒无比,人服下后不肖十二个时辰必然毒发身亡,我买通了掖庭的那个都尉,提前一天在夏醉的饭食中混入此毒,而夏醉也刚好在卫青独自巡查之时毒发,至于为何没能毒死他,想必是伍太医来得太过及时,遏制住了毒性蔓延,才没能毒死夏醉。”
清歌不依不饶的反驳道:“楚服姐姐说的倒是轻巧,但你可知这夏醉活着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始终是个隐患吗?”
陈皇后见她二人争执了起来,把脸一沉道:“你们都是本宫的嫡系,应当携手为本宫做事,不该争风吃醋,”说着她看着清歌继续道:“清歌,本宫带你去永巷别院见卫子夫时,你趁卫子夫不注意将模仿卫青笔迹写给卫子夫的一封回信藏于她的柴房之内,也是立了一功,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赏赐就是了。”
这清歌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打击楚服的把柄岂肯轻易放过,她执拗的回道:“奴婢殚精竭虑侍候娘娘,心中只有娘娘,不是为了什么赏赐,奴婢只是担心那夏醉不死必是后患啊。”
陈皇后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虽然夏醉没死,但如今不也是昏迷不醒了吗?连号称当世第一名医的伍太医都医不醒他,想必此人这辈子是万难再苏醒了,此事不足为虑。”
“是,”见陈皇后不悦,清歌也不敢再多说了,只得闭嘴不言。
一旁的楚服眼神阴毒的瞟了清歌一眼。
此时陈皇后忽然双眉紧锁的说道:“说到这,确有一事让本宫心中不安啊!”
曹寿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所虑何事?”
陈皇后道:“这卫青已经交由大廷尉府审讯,有那甘吉在,他的罪名坐实自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那大廷尉不是咱们的人,他如何能如本宫所愿,将卫子夫也牵扯进来呢?”
“是啊,皇后娘娘顾虑的是,这倒是难办了,”曹寿闻言也犯了难,他不由得低头发起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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