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诏狱门口。
卫将军公孙贺和刘不周带领着五百军兵集结在诏狱的大门口。
诏狱的牢头闻讯赶忙跑了出来,跪在公孙贺的马前谦卑的道:“公孙将军和羽林监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不知两位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呀?”
“把门打开,本将军要临检诏狱,”公孙贺根本连马都没有下,坐在马上冷冷的回道。
“这……”牢头跪在地上眼珠转了转,然后非常犹豫的回道:“公孙将军恕罪,这诏狱是京师巡防营管辖的,将军的南北军好像……好像无权节制诏狱吧!”
公孙贺冷笑了一声斥道:“本将军担着保护皇城和京城安全防务的干系,难道连你这小小的诏狱都进不去吗?”
牢头赶忙回道:“不是,不是,小人哪里敢,小人的意思是将军您要临检诏狱总得说个理由吧?”
公孙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狠命的甩了一下马鞭,然后沉声道:“听清楚了,今夜北军来报城西有人结伙图谋不轨,虽现已被赶散,但未查明结伙之人的身份,本将军现在要查验诏狱,看看是不是有人犯越狱所为,”说完公孙贺也不等牢头的回复就向身后喊了一声:“来呀,给我进!”
“等等,等等,将军且慢!”牢头一见急忙挡在了公孙贺的马前。
公孙贺厉声道:“怎么?理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敢阻挡本将军?”
牢头一手抓着公孙贺的马缰绳,一脸为难的道:“将军有公务在身小人不敢阻拦,只是……小人职位低,做不了主啊,让小人先行禀报下我家平阳侯,只要侯爷同意小人自当全力配合将军。”
“不必了,我与你家侯爷同朝为官,他懂得孰重孰轻,此事事后本将军自会给侯爷知会的,”说完公孙贺也不再搭理牢头,把手一挥,五百军兵不由分说就冲进了诏狱。
然后公孙贺和刘不周都下了马大踏步的走了进去,那牢头一脸无奈的只得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进了诏狱,公孙贺吩咐一声:“都给我听着,把每个牢房都给我看住了,一个也不准放出诏狱去,无论是谁胆敢弄虚作假立刻抓捕!”
众军兵呼喝一声就将整个诏狱里里外外团团围住,每个牢房的门口都站了两个军兵虎视眈眈的盯着牢房里的人犯。
“叶大人,下面就看你的了,”公孙贺往班房里一坐对刘不周道。
刘不周点点头,转身对牢头吩咐道:“将所押人犯的花名册全部拿来!”
“叶大人,小人带您一一查验,”牢头一边擦着汗,一边忙不迭的将花名册呈给了刘不周。
刘不周在牢头的带领下,手托着花名册按照上面标注的人犯名字逐个牢房的去查验人犯的身份。
他们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查验下去,在查到第三条甬道的第四间牢房时刘不周发现这间牢房里是空的,并没有关押着犯人,刘不周不解的指着这间牢房问道:“牢头,为何这间牢房是空的?况且这间牢房的前后两间牢房里全关押着人犯,此处又不是到了牢房的最后,这是什么原因?”
牢头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回道:“叶大人可曾听说十几年前曾发生过的栗夫人巫蛊案和废太子谋反案?”
“有所耳闻,”刘不周淡淡的回道,这两案他自然是知道的,景帝驾崩前就密派他重查这两案,并把相关细节完完全全的讲给他听过。
牢头一指这间空空如也的四号牢房道:“这就是当年关押废太子刘荣的牢房,听说他也是死在这间牢房里的,他死后不久先帝就下旨这间牢房不可再关押任何人犯了。”
“轰”的一下,刘不周看着这间牢房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脑子一阵强烈的眩晕,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在脑中四处乱飞,他下意识的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墙壁恐怕就会摔倒在地上了。
毕竟这里是刘不周的生身父亲刘荣去世的地方,虽然他儿时的记忆仍旧没有恢复,但血浓于水,冥冥之中父子间的灵犀牵动了刘不周潜藏在脑海中支离破碎的残缺记忆。
牢头不明就里,他赶紧搀住刘不周的胳膊,假意殷勤道:“叶大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刘不周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气,强忍着让大脑不再肆虐,慢慢的才舒缓了过来,他吃力的站直了身子对牢头道:“刚才……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罢了,不妨事。”
牢头对此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然而班房的门口,公孙贺却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刘不周和牢头继续往下去其他剩余的牢房查验人犯身份,一直查到了最后一间,所有在押的人犯和花名册上的全都对上了,一个也不缺,这让刘不周大惑不解,莫非曹寿从诏狱中抬出来的不是人犯?
此时刘不周正好看到了那个后小门,他问牢头道:“牢头,我来问你,你们这个后小门是做什么用的?”
牢头先是一愣,随即赔着笑道:“回叶大人,这后小门就是我们诏狱里平时杂工进出和向外清理一些杂物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