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山觉得自己很无辜,满脸无奈的解释道:“师傅,真不是我,是师娘自个发现了房梁上藏着的酒坛,想要拿梯子爬上去,我总不能真让师娘这么爬上爬下的吧,所以就……”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他是真的没有告密,但酒坛的确是他从房梁上拿下来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尤大娘手中的酒坛虽然看着远比寻常的酒坛要小得多,但毕竟是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呢,搁在房梁上面怎么可能一点都瞧不见,也就是尤大娘平日里没往上面看过,要不然肯定早发现了。
紫云居士哑口无言,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尤大娘看着他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拧着他的耳朵愤怒咆哮道:“现在没话说了吧!怪道你最近这么老实,我还以为你终于知道修身养性了呢,感情都是在糊弄我玩儿呢,是吧?!”
“没,没有,我哪儿敢糊弄你啊!”
紫云居士疼的连连抽气,忙不迭苦着张脸道:“自打上回跟你去吃了顿喜宴后,我是真的再没有碰过酒了,这坛还是前些时候书文那孩子给我带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这不是收了个好徒弟心里高兴,所以才多喝了两口嘛?”
“感情是书文那臭小子!”尤大娘一听顿时就恼火的啐了一口。
紫云居士心里暗暗为自家大徒弟默哀了一下,面上却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来,一叠声附和道:“可不就是那臭小子,明知道我对酒没有抵抗力,居然还给我送来这么一坛子酒,这不是故意诱导我犯错嘛!”
“噗——”话音刚落,一旁的杨柳就直接失态的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紫云居士见状有些羞恼的瞪了她了一眼,叱道:“小丫头真是没规矩!”
杨柳却是半点不惧,慢悠悠地掏出块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小女出身乡野,不懂规矩也很正常,可您老曾为太傅,又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还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紫云居士被狠狠噎了下。
饶是他脸皮够厚,这会让也不由面露几分讪讪。
尤大娘斜眼瞧着他那难得的吃瘪模样,却是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丫头说的好,这老不休的自己教唆弟子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将责任推到弟子的身上,这一把年纪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人家可没活到狗身上去,人家伶俐着呢。
这不尤大娘刚一松开揪着紫云居士耳朵的手,紫云居士就悄咪咪的往一旁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求生欲简直不要太强!
杨柳暗自哂笑了一声,倒也不拆穿他,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紫云居士被她看的老脸通红,又不好发作,索性直接将自个新收的徒弟给拖下了水,“臭小子,快管管你未来媳妇儿,有这么和长辈没大没小的吗?”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再重新慎重考虑一下拜师的问题?
有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坑徒弟的师傅吗?!
无辜躺枪的柳寒山闻言有些尴尬地扭头看向杨柳,本想于暗地里给她致个歉的,可惜杨柳却并没有看他。
杨柳这会儿正冷眼看着紫云居士呢,闻言直接凉声一笑,不客气道:“既然都有口没遮拦,没个正行的长辈,自然也会有没大没小的晚辈,古人不都说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的吗?”
紫云居士一哽,就又见她扭头朝自家老婆子说道:“大娘,您最好再仔细找找,没的送酒只送一坛的,居士既然这么没有自控力,您合该多约束才是。”
“你说的很对,我再去看看!”尤大娘深以为然,当下扭头就走。
说话间,人就已经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紫云居士想拦不敢拦,只能傻眼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蓦地扭过头来,抖着手指指着杨柳,悲愤道:“臭丫头,老夫要被你害死了!”
“居士何出此言?”
杨柳一点儿也不憷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闻言却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原就该好好的修身养性才是,大娘不让您喝酒也是为了您的身体考虑,您若是能体谅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原该自我约束,自我克制才是,可您说您自己的自制力弱,既如此,那自然也只能由旁人来监督您了。”
紫云居士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满脸憋屈地坐了回去。
他这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候曾官拜宰相,最落魄的时候甚至直接下了大狱,可无论是风光时面对喜怒无常的郡王,还是落魄时面对落井下石的狱卒,他始终都能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