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是不会轻而易举就上钩的。但殊不知,当一个人问出:“你不是在骗我吧?”这句话的时候,他往往半只脚就已经步入圈套中了。
现在,我只需证明自己并不是个要账的,那糟老头就会顺理成章地指引我去见皮人张。因为我确信,在这间莫须有的事情上,他同样是站在孩子这边的。
“演戏?!我抽风了才会在这里演戏!”我气愤道。
说着,我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纤细的红针,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红针的尾端,这么轻轻一转,整根红针立刻如伞盖般打开,宛若一朵猩红色的蒲公英。围观的修士见此,不由得眼中放光,各个赞不绝口。
我将散开后的红针置于糟老头眼前,拍着胸脯道:“怎么样,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如此精细的一次性法器,除了炼器大宗巨剑门外,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说完,我又一捻手指,红色蒲公英瞬间收紧,恢复成了一根细针。
围观修士又是一阵叫好,一个情绪张扬的更是拍起手来,赞叹道:“不愧是巨剑门的手艺,果然是精妙绝伦呀!”
猩红毒针设计之精巧,就连桑羊这种炼器大师都自愧不如,在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炼气期小散修眼里,还不奉若至宝。
其实在龙蛇混杂的地方显露宝贝,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为了佐证自己的身份,我也只能如此。不过,猩红毒针虽珍贵,却也毕竟只是件适用于炼气期修士的一次性法器。但凡有筑基期修为的修士,是不会把它放在眼里的。所以,我倒也不怕身边有贼心之人惦记。
我这一手露完,糟老头瞬间萎蔫,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正在做着心里博弈。
我见他如此神情,也不动声色,而是对围观修士抱拳道:“诸位,我与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可谓是情同手足。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我痛心之余,也是无可奈何呀!”
说着话,我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颗灵石,抛给了糟老头,歉意道:“这位道友,小弟一时心切,打扰到您的生意,实在是万分抱歉。这小小的灵石不成敬意,全当是补偿您的损失了。这几天小弟都会在聚仙阁落脚,若是您……”
我看了糟老头一眼,又扫视了身旁其他修士,“或者哪位道友知道皮人张的下落,都可到聚仙阁找我,届时只要情报属实,小弟自会予以重赏!在此,小弟先拜谢各位了!”
说完,我也不再多呆,扬长而去。
我这话看似向所有人说,但实际上只针对糟老头一人。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并且与皮人张关系真很好的话,就一定会来找我,或者告知皮人张让他亲自前来。
首先,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绝不可能是个要账的。他若有眼力见的话,就知道我拿出的猩红毒针,其价值远在三百灵石之上。试想,一个普通跑腿要账的,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贵重之物呢。
其次,无论我说的关于搞大肚子这件事是否属实,我本身找泥人张并没有恶意。因为我选择见面的地方是聚仙阁,而不是什么荒郊野外,或者不入流的客栈。聚仙阁是云州仙会旗下的产业,各大门派的弟子在那里都有驻守,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聚仙阁闹事。
最后,我曾明确表示,会帮皮人张偿还债务。这无疑是目前,皮人张唯一的希望。我想,当一个人山穷水尽之时,能有这么一个翻身的契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错过的。
所以我断定,皮人张一定会来,而且很快就会来!
离开糟老头的摊位后,我就直接去了聚仙阁。与我初来云州时,在尾城所住的聚仙阁不同,麒麟州南部坊市的这家分店,似乎并没有那么气派和富丽堂皇。但这也无足轻重,毕竟分店这种东西也是因地制宜的,就好像幽暗城里的万宝阁分店,就比黄金城里的要逊色许多。
简单办理了入住手续后,我又与堂倌知会了一声,说自己是巨剑门的弟子,若这几日有人前来找我,就直接请来者到我的客房见面就行。堂倌也没怀疑我的身份,客客气气地就答应下来。
虽然聚仙阁是仙会创办,但毕竟也只是家客栈,住个店哪需要确认什么身份。更何况身份只不过是个名号,方便与自己宗门取得联系罢了,根本就不会因为你是巨剑门或落月宗的弟子,就给你相应的折扣。所以这里只要不涉及到利益,一般是不会有人在乎你何门何派的。
我来到麒麟州时已是深夜,又逛了大半圈,现在差不多天都快亮了。
我估摸着一个躲债之人是不敢大白天出门的,所以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自从加入落月宗后,我还真没怎么睡过觉,不是被各种琐事搞得焦头烂额,就是忙于修炼和制丹。不过这也是我自己作的,总觉得雪谷中火灵气充沛,若是把时间虚度在睡眠上,实在太对不起那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了。
麒麟州本来就不是什么仙灵之地,南部坊市更是人多得像牲口一样,别说是灵气了,就是空气都稀薄得很。
所以,与其毫无意义的去修炼,还不如美美睡上一觉,或许梦里还能遇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