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台上传来白千秋虚伪的笑音:“遇事临危不乱,既懂得装疯卖傻,又知晓言语相激!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她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清虚真人退下。
清虚真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但无奈主子发话,他这条老狗也只能拂袖退了回去。
我暗松了口气,向白千秋抱拳道:“宗主大人,弟子有一事不明。这地宫乃皇城禁地,理应由凡间君王管辖。即便弟子冒冒失失闯入,也并未犯落月宗任何一条门规,何罪之有?”
修仙界不能插手凡尘事,这无论是在九州还是云州,都是不变的铁律。所以当年北疆兽潮才会闹得沸沸扬扬,差点人妖大战起来。
白千秋想杀我灭口,这点毋庸置疑,但用这个借口,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何况进入地宫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若是真要定罪,恐怕白玉仙、白玉若、寻潋一个都逃脱不了干系。
再者,此时大殿中几十双眼睛盯着白千秋,我料想高高在上的她,也是骑虎难下。
“你和我说门规?!——行,那我们就依门规来办!”
白千秋果然被我惹怒了,旋即目光一寒,落在云州派系那边一位白胡子长老身上。
“清玄,你是本门掌刑长老,你来说说看,此子到底所犯何罪?!”
她还真是老狐狸,自己下不来台,居然就想借刀杀人。
那清玄长老也不含糊,当即上前一步,抱拳道:“按落月宗门规,外门弟子私自外出,且足足两月未曾上交丹药,应受鞭刑!”
落月宗外门条例,弟子一月未完成丹药任务是笞刑,两月则是鞭刑。我此番离开雪谷足足两月,理应受罚。
但问题是,抽鞭子这种事可轻可重,就看谁来执行。如今白千秋誓要杀我灭口,就算她碍于身份不亲自动手,那随便派个金丹期长老来,我也定然挨不住一鞭。
想到这,我忙侧转身,向清玄长老说道:“请问这位长老,按我外门的规矩,若弟子即刻提出申请离开落月宗,是否就能免去刑罚?”
“这……”
清玄长老一时语塞,他未料想我有这招。
落月宗向来自视甚高,认为普天之下的修士无不哭爹喊娘要加入自己,因此从不把外门弟子当人看。
你完不成任务,那就挨打;忍受不住痛苦,那就滚蛋!所以在丹药任务上,离开落月宗才是最严重的刑罚。
“你若甘愿离开,那自然可以免去鞭刑。”清玄长老居然很坦然就说了出来。
我笑道:“既然如此,那弟子……”
话未说完,清玄长老突然扬起手,截口道:“你要走可以,但在此之前,请把你从藏书阁中盗取的两部玉简归还!”言罢,向身旁一位膀大腰圆的胖长老暗使眼色。
那胖长老即刻会意,上前一步,向白千秋拱了拱手,正色道:“启禀尊上,弟子半年前派手下督办藏书阁整顿一事,期间莫名发现少了两部玉简。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此子有很大的嫌疑!”
先前闻听清玄长老提及玉简,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但后来见其向胖长老挤眉弄眼,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并不知晓主谋是谁,只是想把这屎盆子胡乱扣我头上罢了。
我不动声色,淡淡道:“弟子并不知晓什么玉简之事。二位长老无凭无据就将此罪强加于我,恐怕不合适吧!”
白千秋本就想找个理由,一听此事,立刻来了兴致,轻笑着问胖长老道:“你们可有凭据?”
胖长老道:“若要真凭实据,弟子确实拿不出。但试想,他一个外门弟子,却莫名出现在藏书阁中,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诚然,外门弟子身份卑微,是没有资格进入月宫的。所以一个穿灰袍的小泥鳅,却大摇大摆地在藏书阁中游来游去,肯定会惹人怀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呀!
我刚想开口解释,哪知白玉烟却先一步走到我的身旁,随后跪倒在地,向白千秋抱拳道:“启禀宗主,弟子曾以门派荣誉换取过一枚进出月宫的‘黄’字令牌,并送给了王二。因此他能进出藏书阁,实乃合情合理之事。”
白玉烟为我出头,我很感激,但同样也很生气。因为她并不知晓此中深意,如今好端端的把自己牵扯其中,不是让我更为难,也更愧疚吗!
我忍不住向她传音道:“你疯了吗!没事找事蹿出来干嘛?!我自己会解释清楚!”
白玉仙没有看我,低头回传道:“令牌在我这,你能解释清楚个屁!”
果然,白千秋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看向白玉烟,淡淡道:“你是……?”
白玉烟抬起头,露出一抹美丽而温暖的笑容,说道:“弟子是云安王白启之女,白玉烟。”
白千秋顿时换上一种很慈祥,却又十分违心的笑脸,柔声道:“原来是白启家的丫头呀!没想到居然长这么大了!来,烟儿,快起来吧!”
白玉烟笑盈盈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