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名声一事,秋若彤感慨良多,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刘氏耿耿于怀,加上年纪也大了,这些年又操劳过重,当晚上就病了,秋若彤亲自诊脉,抓药、熬药,然后伺候刘氏喝下。
刘氏无力地躺在炕上,外面风雨不断,室内灯火如豆,望着炕前的孙女,真是人比花还要娇美,看着看着就有点失神。
“奶奶,你觉得怎么?”秋若彤轻声问道。
刘氏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索然。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说着虚弱地笑笑,“丫儿,没想到你还能给奶奶看病,就是你爷爷也不敢给人下药啊,看来你爷爷说你有学医的天分,真是不假,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惜啊!”
秋若彤看到刘氏这个样子,也想分辨一下男女都一样,可这话实在是在这个时代太过苍白无力,看到刘氏两鬓花白,想起和刘氏相处的这些年心里不禁一软,这个奶奶是偏心弟弟,心里也认为孙子比孙女好,到了紧要关头也只会舍弃她这个孙女,即使有人毁她的名声,想到更多的也是弟弟的将来,但除去这些对她还是不错的,吃穿用度,关切有加,现在生病躺在这她也也有些难受,笑着宽慰着刘氏。
“奶奶本来就没什么大病,说的我好像神医似地。”顿了顿又道,“爷爷的医书很多,也有给人的方子,脉案,我顺便就看了,我就想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又是女孩子,大夫多数是男子,以后就算有了不舒服也不方便看,学好了也好给自己看病。”
刘氏愣了愣,细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点点头。
“丫儿说的对。”
秋若彤又道。
“人人都敬大夫,我有医术傍身将来不管怎样也不会叫人看低,即使现在传些不好的名声也没什么,弟弟还小,说亲也要等几年,影响不了什么的,奶奶不用担心。而我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为别人的嘴巴活着,那还不累死,奶奶想得太多了。”
秋若彤一脸从容恬淡,眼神沉静,完全像个久经世事的大人一般,刘氏看了神情复杂,好像是从那一年生病好了后,孙女就性情大变,文静、有主意的不像个孩子,性格更是执拗、倔强的叫她都担心,女孩子还是温顺点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太刚强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想到这细细地讲给秋若彤听。
“……丫儿这么聪明的孩子还不明白这个理吗?”
秋若彤点了点头。
“奶奶,我记下了。”
“不能只是记下,要做到才是。”
“嗯,我知道。”
秋若彤不是不懂,也不是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天性使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带着记忆活的这一世算是改不了了。
和刘氏说了会话,见刘氏困乏了,也没回自己的屋,就在刘氏的身边躺下睡了一宿。
第二日雨并没有住,还是那么大,秋老先生也没有回来,想必是被雨截住了,如今兽医所只有一个陈升在前院看着,这么大的雨,张氏没有过来,陈升早上来说自己在前院对付一口吃,不用管他了,秋若彤只做刘氏和自己的两口人的饭。
要不要一会叫陈升去迎迎爷爷呢?秋若彤听陈升说,从这里去那个村子需要过条河,她担心的是雨下的这么急河水涨了怎么办。又想到都快入冬了怎么还下这么大的雨,这天也太反常了。
中午,雨势小了些,陈升披着蓑衣穿着水靴打着伞过来。
“陈叔!”秋若彤忙打开门,“陈叔快进来!”
“我不进去了。”陈升老实巴交的,就站在门口望望屋里,“你奶奶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陈叔有事吗?”
“啊,我看着这雨小了些,想去迎迎你爷爷,来说一声,你告诉你奶奶吧,我这就去了。”
“陈叔,那真是太麻烦你了。”秋若彤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走了,你把大门关好。”
“嗯,我知道,谢谢陈叔!”
“谢啥!”陈升摆摆手走了。
秋若彤回屋看了看刘氏,睡着呢,也没惊动拿了把伞挽起裤脚拎着裙子出了门,来到前院,兽医所的大门开的很宽阔,不是木门,是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关上用一个木头别着,在秋若彤看来这一点也不安全,不过幸好后院还有扇门比较结实。不过,这里的治安相当不错,还没听说入室抢劫之类的案情,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关好大门进了药房,给刘氏拣了些药出来锁好回到后院又将后院的大门锁好,做好这一切长出了口气,去刘氏的屋里,刘氏还没有醒,便坐在一边看起医书来。
一个下午过去,秋老先生、陈升都没回来,秋若彤怕刘氏担心没告诉她陈升去迎了。晚上的时候秋若彤坐不住了,因为雨又下大了,陈升还是没回来。
会不会出事?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拿着伞打着灯笼悄悄地出门在院门口听着前院的动静,只有雨声。这可怎么办,在院门口乱转,刘氏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正睡得香,不忍叫醒,以至于现在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