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门玄炎终于接到哥哥门玄烨在京城的消息,如今京城方面情形很不好,叫他呆在南庄不要出去,不久后他会过来再作打算。门玄炎表面上保持着平静,暗里却更加焦虑不安。
自从靖王爷回京后,和太子之间的争权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皇上身子不好,朝中大事这几年都是由太子打理,在文官中太子培植了不少自己的人,而靖王爷手握兵权,迟迟不交,军中颇有威望,两人的实力看似不相上下,可细想想还是靖王爷实力强一些,自古以来军权都是第一位的,只不过太子是正统,更名正言顺罢了,这也是当初为何父亲投靠了太子。谁成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作出决定的时候靖王爷的实力还很弱,几年来蛮族犯边,靖王爷平定带兵平定,军功、声望也渐渐盖过了太子,等太子发觉已经晚了。
皇上的这两个儿子都很出色,你争我来,无论明的还是暗的两人均有胜负,但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直到这一次靖王爷回京探望病重的皇上。
靖王爷一路遭到追杀,这一点谁都清楚是太子做的,后来靖王爷失踪多日,都以为多年的争权结束,接下来也就简单了,没想到靖王爷完好无缺地进了皇宫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虽没说太子,可皇上又不傻,这些年兄弟争权哪里不知道,盛怒之下叫人严查,当众驳回了太子推荐的人,于是情势急转而下。
他当时也看到了靖王爷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丑陋的疤痕叫人可以想象当时会有多大的风险,这件事和他们门家还脱不开关系,靖王爷的回京路线就是他们家提供的,到了这种程度只有太子登基才有他们门家的活路。如今父亲和哥哥把他打发出来自己都在京城,未尝不是破釜沉舟留下他这一脉的打算,这段时间也是太子和靖王爷到了最后最后的角逐,他如何不心焦。
至于到底是谁救了靖王爷,他们一直没查到。
难道真是靖王爷更有天命吗,不然派出那么多人,靖王爷伤得那么重又怎会无事?门玄炎望着晦暗的天空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一晃就是三个月过去,天气渐渐暖和,秋若彤也可以出来走走了。好吃好睡地养着,身高长了,体态也丰满起来,气色红润,原来粗糙的皮肤如今红润晶莹,真如凝脂一般,光滑耀人,即使穿着粗布丫头的服饰,其中的明艳也是掩饰不住的,再加上正值青春年少,更是朝气蓬勃,神采飞扬。秋若彤看着镜子的这张脸,不止一次感叹,原来美人是养出来的,那些整天干活的人哪有这么好的皮肤、气色?说到底还是得有钱啊。
在屋里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出来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竟是一个风景秀秀美的地方,院子里所有的建筑、树木、山石都是围着一个湖布置的,湖水荡漾,湖上桥堤相连,湖畔停着一只小舟,如今是初春,杨柳发芽,小草返青,远方青山隐隐,近处绿水迢迢,看一眼就叫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畅。
将来如果自己有钱也找这么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一辈该有多好,她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你很喜欢这里?”门玄炎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她的后面。
自从秋若彤能走出来,门玄炎就会过来和她聊几句。
门玄炎也是秋若彤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看到的第二个人。
湖的那边杨柳青青后白墙黑瓦,门玄炎说,庄子的其他人都在那边。
“很喜欢。”秋若彤点了点头,慢慢地顺着石板路往前走,并没有去看门玄炎,“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地方。”
自从在这里第一次交谈秋若彤就认出来这个人是那天玉石铺子调戏她的人,这些日子以来的交谈门玄炎也指出了秋若彤的身份,秋若彤才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传说的京城门侯爷的小儿子门玄炎。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才知道他们那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第二次他的马惊吓了她家的马车,她掉下来摔坏了腿,不过看门玄炎的样子应该早就忘了,现在她也不想说出来。
“你喜欢就在这住着好了,想住多久就多久。”门玄炎不管心里怎么样糟糕表面上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他们一直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不问她那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也没问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秋若彤看了他一眼,俊朗英姿,带着忧郁,背衬着阳光,很迷人,也很有魅力。
“谢谢你的客套。”
门玄炎看着近在面前的明艳少女,他虽不好色,可像秋若彤这样的美貌女子还真没见过几个,不知不觉中便喜欢上了这样的散步、交谈、亲近,甚至和秋若彤呆一会心情就会好些。在这里等待父亲哥哥的消息实在是太煎熬了,秋若彤多少缓解了这种煎熬。
人说食色性也,还是有道理的。
“怎么是客套呢?”门玄炎不满地道,“我可是认真的。”
秋若彤转头慢慢向前走去,淡淡地道。
“世人都这样,一方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方面希望对方自觉地知进退。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的客人,你不用这么说。”
“我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