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太太很是窝火,她几次要送走许灵芝,谁知那女人倔强,一直坚持要李钊回来亲自打发她,李太太便每日安排丫头去媳妇门口谩骂,说什么肚里的孩子不是李家的种,不然哪有女家反赶着把女儿往男家送,说,我家少爷年少不懂事,被人诓骗了也不知道,如今想明白了,哪里还会要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家少爷被皇上看中,已经选为驸马了,你还赖着不走是怎么回事。
太太每天都安排丫头过来骂,又把许灵芝带来的丫头安排去了别处,新派了丫头九妹,每餐送来馊饭剩菜,许灵芝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想着丈夫变心成了驸马,她实在过不下去了,那天吞金后,服侍她的丫头九妹见她没起来,便乐得自己先去梳洗,回头见太太派人在骂,里面没有声响,她忙进去看时,只见少奶奶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这才发现,少奶奶竟然带着头饰穿戴整齐躺在床上,她便知道不好,其实,她看着少奶奶也很可怜的,但她只是丫头,只能按上面命令照做,如今人都死了,平时的怨气就去了几分,那眼泪便出来了。她走到外面,对还在谩骂的丫头说:“春花姐姐,你也歇歇罢,每日这般毒骂,究竟少奶奶是个好人,你也积点德罢。”
那骂人丫头先是想反驳这边的九妹,见她眼睛红红的犹似有泪光,便知道不好,她说:“奶奶?殡了?”
九妹眼睛再次一红,泪珠滚落下来,她说:“可不是吗?墙倒众人推,硬生生的把一个少奶奶逼死,况且已经有了身孕,太太也过分了些,怎么说来也是钊爷的种。”
春花说:“人都死了,你快别乱说了,谁不知道呢,我过来骂也是被逼无奈,如今去了也好,免得在这受活罪,你守着,我这就去回太太去。”
春花刚要转身,只见太太的另一个丫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那丫头是太太的心腹,叫·春月,春花忙迎上去说:“春月姐姐,不是我不骂,只是……。”
春月打断她说:“小祖宗,谁要你骂她了,我就是急急的赶过来,要你们好生服侍少奶奶,少奶奶怀着爷的宝宝,千万小心伺候了,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太太说了,揭你们的皮,刚刚太太还去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少奶奶把脉呢,太太可紧张了,毕竟家里好不容易添丁。”
春花和九妹顿时睁大了眼睛,春月才小声说:“咱们家爷本来被选了驸马,谁知被一位大人参了一本,钊爷被刷了下来,如今钊爷被派了官职,不久便要上任,突然想起少奶奶·的好来,便要回来接少奶奶过去,太太刚刚接到书信,怕你骂得狠了,叫我马上过来,要你们好好安抚少奶奶,万万不可又一丝不妥。”
春花说:“太太刚刚派我来骂,现在又要安抚,春月姐姐,我骂早没用了,估计昨晚少奶奶已经死了,我空费口水而已。”
春月一听,顿时急了,她忙进去看时,只见少奶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早已死去多时,春花忙说:“九丫,你也太大意了,看着情形应该是昨晚的事情,你倒好,今天都还不知道,要是早报太太知道我们责任少很多,这下,只怕我们有的饥荒打了,看来,我也只是如实回报了,要罚,也是没办法的,太太想着攀上了皇亲国戚,作死的作践少奶奶,如今我看她如何跟亲家老爷交代,如何跟少爷交代。”
九妹急了说:“春月姐姐,我是服侍少奶奶·的丫头,太太会不会拿我出气,把少奶奶·的死都怪我头上。”
春月冷笑一声说:“怪我们身上,我们只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要迁怒我们,他们自然轻而易举,但是人都不蠢,一个丫头能逼死少奶奶,没人指使,那简直是神话,说出来也没人信的,只不过太太要怎样,我们命算什么?左右不过一死,你怕什么?”
说完,春月走了出去,穿过回廊,往太太那边而去,留下春花和九妹不知所措,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李钊被皇上选中成为驸马,一时兴奋至极,为怕被皇上知道自己已经成亲,马上修书回家,要家里处理了许灵芝,他刚刚送出修书,想起许灵芝的好来,心中又懊悔起来,只是虽然懊悔,能当上驸马,欢喜多过内疚。这里他正踌躇满志,谁知不过半月,便被人参了一本,驸马之事顿成水月镜花,还好皇上仁慈,赐他四品,即日上任,他忙修书回家,说明情况,要母亲善待灵芝,顿时,灵芝所有的柔情涌上心头,他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光,他决定先回家接了灵芝再去走马上任。
那天水路,由于急于赶路,错过宿头,船便停在江中一小岛旁边,那晚月光如水,他来到船头,睹月思人,一番感慨,他写诗一首,吟了出来。
孤舟冷月泊江中,
故土相思涕泪零。
谁晓灵芝孤寂否?
微风慰送我深情。
他不觉把诗念出了,却只听一声女子叹息,他顿时汗毛竖竖,因为船上除了书童就是船家,船又停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是晚上,不可能有女人的。他四下瞧瞧,月光之下,水波荡漾,小岛之上,树影婆娑,就是不见有人影,他不由得害怕起来,就在这时,再一声叹息,仿佛就在耳边,他分明听到是灵芝的声音,船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