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和蔡攸对视了一下。
林冲笑着说:“张公公应该是催我们尽快启程吧?”
张迪牵了牵嘴角,暗含机锋地说:“你们二位大人真是高看老张了,老张不过一个奴才,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催二位大人呢?”
说着,他指了指天空。
林冲和蔡攸两人都明白,张迪说的是当今皇上,是皇上要催他们快点启程的。
张迪的眼睛是盯着林冲的,要林冲回答。
一旁的蔡攸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冲,因为刚才林冲并没有答应帮他再拖延三天,如果现在林冲马上走,他就不得不走,因为有圣旨在。
可是,如果这三天他不在京里盯着,他怕那笔大生意出岔子。
一旦出了岔子,他不但要赔上几百万银子,说不定还会被问罪,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林冲看了看张迪,又看了看蔡攸,尤其是看到蔡攸无比紧张的样子,淡然一笑,转脸对张迪说:“张公公,刚才我和蔡大人去小校场阅兵时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明天就启程。”
蔡攸一听林冲这话,顿时脸变得煞白,怒视着林冲。
张迪这才把脸色微微地缓和了一下,向林冲拱了拱手,“这样最好,这样老张就不用一趟一趟跑了,老张在此多谢两位大人。”转身往回走。
林冲拱了拱手,“恭送张公公。”
等张迪走远了,蔡攸不顾官体,扯了林冲一把,怒道:“林冲,你怎么回事儿,我刚才不是说请你帮我再拖延三天吗,你怎么……”
林冲早知道蔡攸会这么说,他也学着张迪的样子指了指天,“我说蔡大人,你刚才没见张公公的手势吗,我想帮你拖延,可是天子不想,也不愿意呀,这已经是天子第四次催咱们启程了,再不走,弄不好天颜震怒,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是正使,我的罪过是最大的。”
林冲的话句句在理,蔡攸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气咻咻的。
林冲故意想了想,然后说道:“蔡大人,要不这样,咱们俩个分开走,我先走,你三日后等粮草的事弄妥了,再走,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蔡攸见事已至此,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他也没办法,只得嘟囔了几句上马回府了。
林冲和花荣、燕青等人也骑着马回到了林府,下了马。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接过林冲等人手上的马缰绳,把马牵到马厩里。
花荣和燕青向林冲打了招呼回到自己在外院的屋里,林冲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后院走。
院子里假山、水池,曲廊、亭台,到处的花和树,微风一吹,一股清新的花香和树叶的清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九曲木制回廊下,水池阴影处数十尾金红色的锦鱼便悠然地游着。
林冲呆呆地看着那些自由自在的鱼,一时出起神来。
茗烟从旁边的一个走廊走了出来,看见林冲站在回廊上发呆,就轻轻地喊了声。
林冲这才回过神来,向他招了招手,“茗烟儿,我正要找你,你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做。”
茗烟忙跑过来,林冲告诉他明天自己和花荣、燕青等人要启程上梁山,让他替准备一下行李、马匹。
茗烟应了声,转身去准备了。
林冲走过垂花门,进了内院,见夏婉秋正带着几个婆子在打扫院子,就向她招了招手,“三儿呀,你过来。”
夏婉秋忙跑过来。
林冲见她的额角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有些心疼地说:“三儿呀,你再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姨娘,别天天跟个下人似的忙这忙那的,主子就要有主子的作派。”说着伸手替她轻轻地抹去额角上的汗。
夏婉秋低了低头,心里暖暖的,轻声说:“爷,我是……我是后来的,而且我是……得多干点,没啥。”
林冲知道她话的意思,她以前是高衙内的正妻,和张贞娘、李师师、紫薇没法比。
林冲抓起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笑着问:“怎么,家里还有人说你什么吗?”
夏婉秋一听这话,慌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人说我什么,姐姐妹妹们都对我好着呢,和亲姐妹没什么分别。”
“那不就行了,你天天还乱想什么,现在你既然是我的女人就和她们几个没什么分别,你心里也一定要时刻这样想,明白吗?”
夏婉秋听了林冲这么暖心的话,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慌得忙别过身子掏出身上的香帕子正在抹泪。
林冲拿过香帕子,轻轻地替她拭着泪,笑着说:“好好的,怎么哭了。”
夏婉秋连忙说:“我没哭,我没哭,是风吹了沙子迷了眼。”
林冲给她擦干净眼睛,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三儿呀,明天我就要启程上梁山了,晚上你安排厨房多炒几个菜,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喝一顿酒,对了,晚上我要去你屋里睡。”
夏婉秋虽然早知道这几天林冲要走,可是一听说林冲明天就走,心里一阵的难过,脸上不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