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扮成商人模样带着花荣、燕青、冯南山还有几十随从,一路风餐露宿来到苏州。
林冲走了一路,也查了一路,越查越觉得这个朱勔实在是该杀。
此时,方腊的大军正在青溪县和兵马都监蔡遵率领的两浙五千宋军激战,苏州这边也是风声鹤唳,那些富户纷纷要外逃避难。
可是朱勔却让地方官下令,所有苏州富户都不得离开苏州,一旦抓到全部抄没财产,苏州的富户叫苦不迭,又无可奈何。
按说朱勔本身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威远节度使兼应丰局主事,地方上的官员从二品,正三品的也不少。
这些地方官之所以怕他是因为这个朱勔虽说官职不大,手中却有可以向皇上直接上密折的特权,所以,这些地方官都惧他三分,他也因此成了江南的霸主。
林冲还查到朱勔在江南田庄有几十所,田地近万亩,金银财帛无计其数,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人称他为“东南王”。
最可恨的是:这个家伙弄钱都弄出花来了。
本来给皇上买奇花异石应该是从官府的库府里拿钱去买,每次都是百万贯,他也拿了,可是他拿了之后把这些钱自己留下了,然后想尽办法让当地的富户和百姓出钱去买那些奇花异石。
许多富户被他敲诈盘剥得自杀的自杀,逃走的逃走,而普通百姓也被逼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苦不堪言。
这天上午,林冲带着花荣、燕青、冯南山还有两个随从骑着马慢慢地四处寻访。
走到一个码头,远远地看见有许多人把一块高达四丈的巨石把一艘大船上运。
那块大石头非常漂亮,皱、露、透、瘦四字俱全,一看就是一块好石头。
石头上面带挂着一块黄布,上面大书几个字:“神运昭功石”。
这些运石头的役工后面还跟着大约五十几个身带刑具体被用绳子串成一串。
几个官员模样的人正指挥着一群差役把这些囚徒往船上拉,这些囚徒有老有少,老的几十岁,小的十几岁,个个都是哭哭啼啼的,看上去非常得惨。
码头上站着些百姓模样的人,对着那些人指指点点,唉声叹气,小声议论着什么。
林冲下了马,牵着马走到一个老者面前,拱手道:“老丈,这是干什么呀?”
老者看了看林冲,“后生,你是外乡人吧?”
林冲点头,“是啊,我是外乡来苏州做生意的。”
“这是朱霸天给皇上运‘花石岗’呢,咱们这皇上也真是的,江南都乱成这样了,他还让朱霸天这样胡搞,看来大宋的天下是不想要了。”
旁边的一个小伙轻轻地拉了老者一下,“爷爷,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惹麻烦。”
老者眼一瞪,“我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我怕什么,大不了把我也抓去充军好了!”
林冲又指了指那囚徒,“老丈,那些是什么人呀,犯了什么法?”
“他们是苏州转运司副使张安道张大人的家眷。”
老者又指了指远处大船上的那块大石头,“这不,张大人就因为家里有这么块石头,不肯给朱霸天,朱霸天不仅免了他的官,还抄没了家产把他家里的这些男丁拉去充军,那些女眷送去充公为奴。”
“这位张大人到底犯了什么法呀?难道就因为不给石头就……”
老者冷哼了一声,“他犯了‘家里不该有奇石’法。”
林冲一听,奇怪地问:“老丈,我怎么没听说过《大宋律》里有这个法呀?”
老者气愤地说:“《大宋律》?《大宋律》在我们江南不如朱霸天的一句话,他朱霸天说谁犯了法,他就犯了法!”
“这个朱霸天是谁呀?”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当今皇上的宠臣朱勔嘛。”
旁边的这些百姓也你一言不一语地说起了朱勔的种种令人发指的劣迹。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后来一个人大喝了一声,”你们这些刁民,在这里胡说什么,不想要命了吗?”
林冲等人回来一看,见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个黑脸膛的白胖子,一脸的杀气。
那些百姓再也不敢言声,纷纷离开了,码头上只剩下林冲等几个人。
这个人是朱勔的一个亲信,名叫吴三江。
吴三江刚才远远地看见林冲和花荣坐下的赤骥马和照夜狮子雪非常得神骏,不由得心生爱意,就走过来,听到林冲在百姓中打听事情,就大声地喝骂。
林冲也想离开,吴三江指着他,“你们先别走!”
燕青迎上前拱手问,“这位兄台,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呀?”
吴三江指了指林冲和花荣等人的马,“爷,奉旨要征用你们的马!”
林冲笑着问:“你们奉的是谁的旨呀?”
吴三江上下打量了林冲几眼,见是个年轻高大的商人,冷冷地说:“当然是当今皇上的旨了。”
“哦,那你拿来皇上的旨意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