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之所以敢这么问林冲,是因为他知道林冲收了自己的美人儿和银子,应该会会替自己说话,最少也不会和自己做对。
林冲眉毛一扬,别有深意地一笑,“朱大人错了,朱大人是否清白,林某人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
林冲这话模棱两可,皇上说了算可以理解为皇上要查明朱勔祸乱江南的实情;也可以理解为朱勔跟皇上有很深厚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朱勔怎么样的。
朱勔把这话理解成了第二个意思,得意地一笑,“林大人这话说得在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朱某人是皇上的御马前的一个小卒,皇上他老人家再怎么……也不会……你说是不是呀林大人。”
林冲点了点头,未置可否,长叹了一声,“好啦,林某人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站起身,向朱勔拱了拱手,“朱大人,告辞了。”
朱勔起身相送,送到门口,朱勔一下挽住林冲的手,小声地问:“林大人,我送给你的那个张美人,可好?”
林冲点点头,“好呀,真是好,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对了,朱大人,她跟我说她父亲张安道受了些冤情,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朱勔瞪起了眼珠子,“冤情?我跟你说林大人,那个张安道一点也不冤!林大人也知道皇上最喜欢个花呀,石头什么的,他家密藏奇石,不肯进奉皇上,还骂皇上什么玩物丧志,误国误民,你说他冤枉吗?”
“这个案子是谁审定的,是提点刑狱司吗?”
“不是,是朱某定的。”
“啊?朱大人……怎么能……”
朱勔得意地说:“林大人可能不知道,朱某有给皇上直上密折的特权,我直接给皇上上了道折子,刑部直接派人下来和朱某一起审结定的案。”
“那就是特案特办喽?”
朱勔脸上有些不悦地问:“正是,怎么,林大人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异议吗?”
林冲笑了笑,“这倒没有,只是一时好奇问问而己,对了,朱大人,我可以看一下这个案子的卷宗吗?”
“我们江南没有,因为这是刑部直接下来办的案子,所以卷宗在刑部,大人要看,可以派人去刑部调。”
说到这里,朱勔故意顿了一下,“不过,林大人,这个案子是皇上定的,恐怕……”
林冲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拱了拱手,转身带着花荣和扈三娘离开了。
林冲回到府里,马上写了封信,又把燕青叫进来,让他马上带着自己的信去刑部调张安道案子的卷宗。
燕青刚走不久,朱府的管家宋升又来了。
宋升先恭恭敬敬地拿出一罐极品雨前茶,“大人这是我们家老爷送您的,这是江南处子采茶女子以舌尖采撷、酥胸焙干的极品雨前茶,整个江南每年只能产十斤不到。”
林冲接了茶,闻了闻,在绝妙的茶香中真的隐隐的有一股带着女孩子体香的幽然香气。
林冲点点头,赞叹道:“嗯,朱大人的茶果然非同凡响,好茶,好茶。”
宋升又恭敬地说:“林大人,我们家老爷说,林大人在这个客栈办公非常得不便,我们老爷要送林大人一处舒适的宅子,请林大人那里居住。”
林送笑了,“送就不必了,我们这些人可以去斩住,对了,你回去代我多谢朱大人。”
第二天,林冲一行人搬到了朱勔的一处非常漂亮的大宅子里住下了。
这个宅子虽说不及朱勔所住的那个“同乐园”奢华漂亮,但是也非常得幽静漂亮,是一处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
中秋刚过,天气非常得好,不冷不热,清爽怡人。
林冲让张美瑶把朱勔送的极品雨前茶沏了一壶,拿到花园葡萄架下的一把躺椅旁边的一个小茶几上。
林冲躺在躺椅上闭目沉思,张美瑶先是以非常优雅的手法用开水冲洗了茶碗,倒了一杯,又倒在地上。
林冲见了奇怪,笑着问:“你为什么要倒了呀,多好的茶呀?”
张美瑶又倒了第二杯双手递给林冲,婉约地说:“大人有所不知,这种茶的第一泡全是燥气,第二泡才能出真正的茶香。”
林冲喝了一口,果然是满口的清香,回味无穷,可是茶汤并不是很热。
林冲喜欢喝热茶,于是问张美瑶,“张小姐,这茶汤怎么不热呀?”
张美瑶幽然一笑,“大人,龙井是绿茶,不能用沸水冲泡,如果用沸水冲泡的话,就把茶味给伤了,出不了真正的龙井茶的味道,要等水凉到八成后再冲泡。”
林冲笑了一下,“我是粗人,并不懂这些门道,不过,看来张姑娘对茶道还是颇有研究的嘛。”
张美瑶低了低头,“大人说笑了,奴婢的爹是最爱喝这龙井茶的,奴婢自小就跟他品茶,也快二十年了,所以略知一二。”
“张姑娘读过书?”
“略读过几本。”
“会画画?”
“一点点。”
“会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