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胜非冷笑道:“由刘镇做了手脚,报到战事损耗就抵销掉了,朱勔在兵部有人,上下打点,也没有查这些了。”
林冲问:“朱大人,这么重大的事你们苏州没上报朝廷吗?”
“报了。可是皇上要证据,确凿的证据,这整个江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东南王的狐朋狗党,我们到哪里去找证据呀?”
林冲想了想说:“朱大人,据我对日本人的了解,他们做事一向非常认真,尤其是在做生意方面,向来喜欢双方对账才付钱的,而且还喜欢年终对账,这是他们的惯例,这么大笔数目的往来,他们双方一定都有一些账簿,如果我们想办法把朱勔手中的这些账簿找到,不就算是找到证据了吗?”
朱胜非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也听人说好像是这样的,可是,林大人,这种东西朱勔一定是藏在隐秘处,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冯南山马上说:“两位大人,我们不如来个敲山震虎之计,把朱勔藏账簿的地方诈出来。”
林冲和朱胜非一起看冯南山,“怎么诈出来。”
冯南山说:“朱胜非是不是一向和朱勔不睦?”
朱胜非冷笑道:“没错,整个江南官场没有不知道我们两个一向是如仇敌一般的。”
冯南山说:“这就行了。我相信朱勔借我住的宅子里一定安插了眼线在偷偷地监视我们的行踪,这样,朱大人,你今天晚上去我们住的宅子里向我们林大人举报朱勔资敌通匪的事……然后呢,冯某去朱府弄点银子花花……”
林冲和朱胜非二人听了冯南山的计策都觉得不错,林冲点头同意了。
当天晚上,朱胜非依计穿着一身官服,带着几个随从,坐着官轿大模大样地来到林冲所住的宅子,非常大声地向林冲举报朱勔资敌通匪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身普通衣衫的冯南山骑着一匹瘦马匆匆来到朱府,自报是林大人的幕僚冯南山,有要事要见朱大人。
刚开始还一脸傲慢的看门人进去禀报不久,马上出来了,恭恭敬敬地请冯南山进了朱勔的书房。
朱勔见过冯南山一直跟着林冲,知道这个人的确是林冲的心腹幕僚。
他见冯南山进来了,马上从椅子站了起来,迎上前拱了拱手,非常客气地问:“哎呀,冯先生,你怎么来了,是林大人叫你来的?”
冯南山并没答话,而是非常警觉地四下看了看。
这间书房非常的大,整个房间全部是檀木家具,古香古色的,当中一张大大的紫檀木八仙桌,旁边两张高背椅子,桌上放着玉老虎的镇纸、旁边是精美华丽的文房四宝。
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后面是八扇玉面朱漆金花木屏风。
冯南山小声地问:“朱大人,这书房里可有别人?”
朱勔忙摇头,“只有我一个人。”
冯南山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大模大样地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又是四下打量着。
朱勔给他倒了杯茶,递到冯南山的手上,小声地问:“冯先生,有何见教呀?”
冯南山还是没搭他的话茬儿,四下看着书房里的豪华摆设和名人字画,好像很感慨地点了点头,“人家说朱大人您是东南王,家财富可敌国,看来外人所言不虚呀?你看看我,一个穷书生,读了一辈子书也没考取个功名,现在刚刚跟着林大人,一个月的薪资也不过糊口而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朱勔听出冯南山这是要钱的意思,淡然一笑,向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呐。”
外面一个管家走了进来,“老爷。”
“去账房拿一千,哦,不,两千两交子来。”
管家出去了,不大一会儿拿了两千两银子的交子双手递给朱勔。
朱勔笑容可掬地把交子放在冯南山的手边。
冯南山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哎呀,朱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呀,冯某刚才所言并不是有索财之意。”伸手把交子推还给朱勔。
朱勔又把交子推给了冯南山笑着说:“冯先生误会了,朱某这个人呢最喜欢结交朋友了,尤其像冯先生这样的大才,这点银子呢不过是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以后,咱们深交下去,你就知道我朱某人是不亏人的,只要帮我做事,那银子花不完。”
冯南山这才点了点头,抓起交子扬了扬,“那冯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揣起了交子,扭头看了那个还站在那里的管家一眼。
朱勔向那个管家挥了挥手,“去外边守着,什么人也不要让进来。”
管家躬身出去了。
冯南山向朱勔招了招手。
朱勔凑了上去。
冯南山压低了声音说:“朱大人,你是不是和苏州刑狱提点司的提点朱大人有些过节呀?”
朱勔一听这话,心中暗喜。
原来,朱胜非昨天晚上去林冲的家里的事,早就被朱勔安插在那个宅子里的眼线当天晚上就偷偷地告诉了朱勔,并且跟朱勔隐约地听他们说的是和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