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长带着一群手下纵马冲了上去,冒着城上如雨的箭矢,以死了十几个人的代价总算把已经摔昏了的粘罕抢了回来。
金兀术见粘罕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心中大疼,早就失去了战心,传令诸军停止进攻,后退十里。
宝祐城的城头的士兵见金兵退了,齐声欢呼,“金兵退了,金兵退了!”
刚才,林冲用尽全力才力保城头不失,现在见金兵撤退了,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已经把战泡都湿透了,浑身上下疲惫不堪,身上的盔甲显得那么沉重。
他在垛口上晃了几下,差点一头栽下城去。
花荣见状,抢步向前,一把抱住了林冲的身体,缓缓地把林冲放了下来,林冲疲惫地说:“花荣,帮我把甲胄卸下来,太沉了。”
花荣赶忙叫来两个小校三人一起七手八脚地把林冲身上的甲胄卸下来,只见林冲经过刚才的一番撕杀,身上的汗水已经把里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能滴出水来。
花荣说:“义父,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要不回府去换件衣服再睡一觉,养养精神。”
林冲摇摇头,转身派了一个卫兵回他的府里拿衣服,他自己强打精神带着林冲在城头各处巡查。
城头上死尸体堆积如山,有宋兵也有金兵,到处是残肢断臂,斑斑血迹满地都是,踩上靴底粘粘的,到处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儿。
林冲指挥着那些活着的宋兵把金兵的尸体扔下城去,把宋军的尸体洗干净,抬下去安葬了。
又派了另一支人马打开城门,到城下捡拾那些磙木雷石和箭矢、投枪之类的武器准备再战。
一直忙到下午,林冲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接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花荣忙上前道:“义父,城头风大,你也累了大半天了,你还是回府休息一下,反正金兵已经退了,我在这看着。”
林冲疲惫地看了花荣一眼,苦笑道:“他们只是暂时的撤退,用不了多久,还会卷土重来的,我不能回府,我就城下的帐篷里躺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林冲自己下了城头,在城门附件的一个帐篷里躺下了,由于太累太乏,他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被子也没盖。
到了晚上,他迷迷糊糊醒来时,意识到头重脚伤,鼻孔不通气,流鼻涕,他知道自己伤了风感冒了。
尽管他浑身难受还是很勉强地站起来,正要出城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藤原由良走进来,见林冲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摇摇晃晃的,惊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林冲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没……没什么,可能是受了风寒,接着又往外走,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倾。
藤原由良下意识地往前一扶,林冲这才没有摔倒在地,而是扑倒在藤原由良的胸怀里。
虽说隔了一层衣服,但是藤原由良久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冲的脸像一个火葫芦一样烫着自己的胸,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林冲的额头,吓了一跳,”哎呀,你的头怎么这么烫呀,是不是发烧了呀?”
林冲非常勉强地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吗,我怎么不觉得烫呢?”
藤原由良说:“你自己的手也很烫怎么能摸得出来头烫呢。”
林冲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一走路就天旋地转的,可是他知道外面战事很紧,他没工夫养病,所以,他推开藤原由良,脚步踉跄地想往外走,可是他的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刚才了两步,又要摔倒。
藤原由良上前拉住他,失声道:“我的爷呀,你都病成这样,你这还是要去哪儿呀?”
林冲晃荡着身子,向外面指了指,“我得去城头看看,看看金兵是不是又来了。”说着身子一倾又倒在藤原由良的身上。
藤原由良搀扶着他回到床上,安慰他,“王爷,你放心好了,你就在这儿躺着,好好地睡一觉,要是金兵来了,我叫醒你。”
林冲迷迷糊糊地应道:“那好,我再睡一会儿,记着,金兵来了,一定要叫醒我呀。”
“行了行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叫醒你。”
林冲昏昏睡去,坐在床边的藤原由良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的烘人的热量。
藤原由良知道,林冲现在是在发高烧,如果不怪上退烧非常有可能把脑子给烧坏了。
她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住处,走进了自己和那些随从们刚刚挖好的地下洞穴里,拿出自己的药匣子给林冲配了副退烧药。
藤原由良之所以要在这个住处下面挖一个这么大的洞穴,是因为她早就看出来,这座城池早晚一定要被攻破的。
那些蛮夷不化,杀红了眼的金兵一旦攻进来,必定是要祸害女人的,所以,他们才挖了这个暂时可以躲避的大洞穴。
她把药匣打开,捡了几副药放在一起,放进锅里熬了起来。
她们这些女孩子长年在外各种奔波,经常会遇到小伤小病什么的,所以她们都备着求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