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长带人冲上了二楼,各处寻查,终于在一间空着的雅间里看见桌子上摆着几个菜和一壶女儿红,看样子,菜吃了一半,酒也剩下半壶,似乎是有人刚刚在这里饮酒。
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牛筋铁弓和一张纸。
卫队长上前拿起那张纸,见纸上画着一个笑哈哈的笑脸,下面还有一行字:金国四郎主,为逼林某现身,竟然逼杀人-妻,实在为人所不齿,史书尽笑。
卫队长把牛筋铁弓和纸拿给金兀术看。
金兀术一看字正是林冲的笔迹,非常得潇洒大方,带着一股子豪气。
金兀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林冲,算是看准了我不会杀他的女人的。”
卫士长问:“四郎主,现在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呀?”
金兀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板着脸喝道:“杀个屁杀,你想让史学家在史书上给我记下这一笔吗?你亲自把她给送回家,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不可造次,明白吗?”
“遵命。”卫生长转身带着几个人恭恭敬敬地替藤原由良解下了绑绳,用一辆大车把她送回了家。
等卫生长一走,金兀术向四周高喊道:“林冲兄弟,愚兄今晚在舍下备下上等好茶,请林兄弟介时上门品茗,愚兄恭候你大驾光临。”
转眼,已经是夜里三更天了。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夜色静谧,月华如水,月光自窗外而来,静静地洒在房间里的地上,宛若洒了一地的清霜。
房中寂寂无声,烛光闪闪。
桌上放着一壶刚刚沏好的铁观音茶,茶壶边放着两个汝窑瓷的宫中御用茶杯,这是金国皇帝从宋宫里得到的,做为赏物赏给金兀术。@!
金兀术知道此物的珍贵,所以一直没舍得用,今天,他要招待贵客,所以,才让人把它们拿出来用。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
腰上悬着一口佩刀的金兀术负着双手轻轻空旷、宽敞的空厅来回踱步,看上去犹如潜伏在夜色里的一个孤独的幽灵。
外面巡夜打更的刚刚敲过亥时刚过的梆子,竹梆子的声音未落,一个黑影轻如狸猫,悄然从窗口跃入,手中一柄短剑直取金兀术的后心。
金兀术闻到剑风,随即身形一转,“呛”地一声拔出腰畔佩刀往外一拔,把那剑给挡开了。*&)
“四郎主好身手呀!”那人用调侃的口吻笑着赞叹道。
金兀术定晴一看,原来这人手中所持的是一柄孩童做游戏“打仗”时用的竹剑,刚才刺他分明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持剑人正是他找了整个三天三夜没找到,现在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林冲。
金兀术幽幽一叹,把刀收回刀鞘,苦笑了一下,“林老弟,愚兄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坐。”
林冲把手中的竹剑扔在地上,施施然坐在一把椅子上,瞟了金兀术一眼,“金老哥为了逼我出来,竟然要杀我的女人,实在是用心良苦呀。”
金兀术白了林冲一眼,给他倒了杯茶,“不是没有杀吗,还好好地送了回去,不过是吓一吓你罢了,你这个人心也是够狠的,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你竟然不出手相救?”
林冲轻呷了一口茶,笑道:“我相信,你金老哥一代名将,不会做那种猪狗不如的腌臜事事的,不说别的,最少,你这金国四郎主的脸面是丢不起的,对吗?”
金兀术叹了口气,有些气馁地说:“我算是被你看透了。”
“金兄,现在胜负已定,你看你是不是把那几百个孩子放了呀?”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那几百个孩子放了,就像你说的,别的不说,我这金国四郎主的脸面是丢不起的。”
金兀术又给林冲续了杯茶,问道:“林贤弟,有句话我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林冲笑着说:“你是想问我到底藏在哪里吧?”
“是啊,我可是派人把整个扬州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你,你到底藏在哪里呀?”
“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啦,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会放过你,说,你到底藏在哪里?”
林冲悠然地抿了口茶,眼波斜溜地瞄了金兀术一眼,“今天你在街上抓我时,是不是看见有三个送葬的队伍呀?”
“看到了……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我了?”金兀术突然明白了,“怎么,你不会是藏在棺材里吧?”
林冲扬天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才想明白,不错,这三天我买了一口棺材,挖了几个通气孔,我躺在里面雇了一伙人扮成送葬的队伍来回地走,就这样走了三天,今天下午,我可是从通气孔看见你了。”
金兀术这才明白为什么下午看到那第三个棺材时,自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当时应该是他的下意识感觉到了林冲的存在,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己。
金兀术不由自主地向林冲伸了伸大拇指,“林老弟,我实在是佩服你,竟然会想到藏在那里,高,高,实在是高呀,我输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