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虽说是金人,但是他并不像别的金人那样善饮,他听说林冲要他先干三大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王爷,我虽是金人,却不善饮,请王爷多多包涵。”
林冲成心要出粘罕的丑,所以眯起一只眼睛,笑道:“以我们宋人的规矩,好友相聚必定是得痛饮至一醉方休的,因为这样才是好朋友。
办有好朋友办起事来才有个商量,有个妥协,如果不是好朋友的话,那就得钉是钉,卯是卯,按规说好了的办。”
粘罕听出来林冲话里有话,而且带着威胁之意,于是问道:“王爷这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呀?”
林冲冷笑了一下,“倒没有什么弦外之音,只是我想到了再过一天半,就到了我们说好的三天之期了,到时候粘罕大人能把我的六夫人送回来,我得好好地摆酒款待于你,只不过,世间的事终有万一,万一粘罕大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把我的六夫人送回来。
如果是朋友的话,我们还是好商量的,如果不是朋友呢,那就没什么商量的。粘罕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林冲这话让粘罕气得牙痒,却又无话可说。
林冲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粘完全一天半后根本交不出藤原由久来,在这件事上,两人是心照不宣的。
林冲已经在暗示粘罕到时候交不出人来,他交不出人来,金兀术那边他是没办法交待的。
林冲让粘罕喝酒是给他一个若有若无的台阶下。
对于粘罕来说,这个台阶的可恨之处就在于它是“若有若无”的,有和无的主动权在林冲的手里,他说有就有,他说没有就没有。
而且,林冲的意思非常明白,如果粘罕不和他喝这场大酒,到时候一旦粘罕交不出来人,林冲定然会在金兀术面前闹事的,那样的话粘罕就麻烦了。
粘罕满肚子的气,却又无处发作,心里恨得直哆嗦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他只得接过林冲给他倒了一大碗酒,和林冲碰了一下一仰脖一饮而尽。@!
但是林冲却并没有喝。
粘罕奇怪地问:“王爷,我已经喝了,你为什么不喝呀?”
林冲呵呵道:“粘罕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是我们宋人待客的礼数,要客人喝饮三杯,主人才能喝,现在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所以,你必须先满饮三碗,我再陪你喝。”
粘罕听了这话,真咧嘴,“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呢,不会是王爷你故意……”
林冲哈哈大笑,对着旁边的客人们喊道:“各位,粘罕大人不相信我们宋人有这个礼数,大家给本王做个证明,咱们宋人有没有这个理数呀?”*&)
众人一起跟着起哄道:“有有有有,我们扬州的确有这个礼数,客人必须满饮三杯,主人才可以喝,这是待贵客之道,粘罕大人就不要客气了。”
粘罕见所有的人,包括一些金人都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连干了三大碗,等喝到第三碗时,他已经是头晕眼花,脚步不稳了。
林冲这才又满了两碗,又递给粘罕一碗,自己端了一碗,笑着对粘罕说:“粘罕大人,今天是完颜公主和我的义子大婚,你高不高兴呀?”
林冲这话已经上升以不能否认的地步,粘罕总不能说公主大婚他不高兴。
所以,他只得点头,“那当然,大金国公主大婚,我当然高兴了。”
林冲坏笑了一下,“高兴就好,那我们再饮了此碗酒,以示庆贺之意。”说着一仰脖把那碗酒一饮而尽了。
粘罕没办法,只得跟着一饮而尽了。
这碗酒下去,他的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当众出丑。
林冲又又给自己和粘罕各倒了一碗酒,非常大声地说道:“粘罕大人,我听说你喜欢男风,我想着明天去外面买几个面容姣好的男童送与大人,你要是再饮了此碗酒,我送你十个最好的,如何呀?”
粘罕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的确是不喜女色,好男风,可是这事儿他不知道林冲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声音说出来,让他颜面扫地,窘迫不己。
粘罕喝的脸庞通红,眼神迷离,大着舌头说:“王爷,我乃大金国二品大员,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林冲是故意出他的丑,又见他已然是喝多了,所以故意激他,“我乱说了吗,那你前几日派人去几户贫困人家里买漂亮的小男孩,养在府里是做什么呀?”
粘罕闻言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地道:“我做善事不行吗?”
林冲眯起眼,嗤笑一声,揶揄道:“做善事做到了后庭花也是闻所未闻的。”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粘罕窘得嘴唇哆嗦,哑口无言,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指着林冲,“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林冲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
粘罕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一生气,把手中的酒碗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