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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鸣珂接过,暖了手,却还是堵不住嘴,想了想,还是摇头:“反正,就是太抠了!”
“……”晏西棠瞥她一眼,懒得跟她计较了。坐到小案对边去,又拿起那未阅完的文章,继续。
“你瞧,原本这么阔气的宅子,也太空了!也不多找几个奴仆,多置办些家什……”长公主殿下却是意犹未尽。
“置不起!”那人低头阅文,只分一点神来,敷衍她。
“我可听说,晏家先祖可是前朝皇商,晏氏是云泽的隐世大族,你……不至于这么穷吗?”夜鸣珂又仰头眯眼,论起他的背景来。
朝中重臣,出身来历,可都得考核。而且,她记性也还不错。
“那是八辈子之前的事情,到我这辈,就是这么穷!”晏西棠还是堵她。www.fengyetushu.me
除了口吐莲花,把人淹死的本领,这种一句话把天聊死的本事,晏大人也是很擅长的。
“……”堵得女郎一个嘟嘴,还真的有些哽色。
他抬眸撇了一眼,像是不忍,终是给她递了一句话,“要不,公主私下接济我一点?”
夜鸣珂就又来了劲头,倾身抵胸在那小案边上,凑脸过去,眼中晶晶亮地,数着那触目的浓秀眉睫,得意地笑说:
“就说啊,扶疏嫁给你?如何?皇家公主的嫁妆,可不是一般的多……”
她还是想试一下,刚才那个馊主意。
“那算了!”晏西棠一脸的冷淡。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夜鸣珂却不死心。
“我说了!不要!”那人就提了音量,脸色有些发沉。
“不要就不要嘛,凶什么凶!”女郎终是叽叽歪歪地嘀咕了,作罢。末了,还有些莞尔。
其实,今日见他拒绝容语微,又拒绝扶疏,她心头,竟有种莫名的轻松。
晏西棠想了想,又叮嘱她一句:“以后,公主也莫要瞎操这份闲心!”
“……”夜鸣珂讪讪地,笑着点了点头,可一转眼,还是在继续操那闲心,“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家里不着急吗?你母亲,啊,不着急着抱孙子吗?”
“……她急也没用!”晏西棠的脸色,更板了些。
可偏偏,他越板脸,她越开心。琳琅长公主今夜的心情,越发放晴。
那如豆灯光下,红木小案对面,两人本就是鼻息可闻的凑近,没了庄肃规矩,女郎就脑子犯抽,口不择言,问了个没下线的问题:
“那你这长期……没个女人,又不逛青楼,那可是怎么……办的?”
那些外放的京官,驻京的驿臣,但凡是异地做官,又不能将家眷带身边的,皆喜包养妓子,或是私养小妾,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地,包容了。不然,那些两脚的畜生,就要大呼难耐,不领这外派的差事。
“……”晏西棠眼神凌厉,抬眸一扫,终于将她彻底止住。
就是一副不愿让她闻其详的模样。
“……”夜鸣珂便消停了,抬手抓过案上一篇赶考学子的文章,认真去读。
一时无言,只听见灯中噼啪声响。
那种感觉,有些怪怪的,静谧而美好。
她第一次来他家中,尚在一边坐着呢,他却兀自去做他自己的事情。有些嫌她吵,但也不开口逐客。横眉冷对她的聒噪,却又有种隐隐在纵容的诱惑。
就是这种不当她是贵客的熟络,还让她有些舍不得走了。
油然生出一种依恋。
遂四平八稳地,在那地席上,坐得生根,也不知脑中一片浮云,想了些什么。
等回了神,看清楚手中那份文章的内容时,又开始惊得嗔目,咂舌呼叫:
“这个……也是给赶考的学子改的文章?一朝别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
她念了两句就停下了,那是一首著名的,古传的《怨郎诗》。
没有哪个赶考的学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写这种情诗来玩儿。
晏西棠倒是不惊,头也不抬,轻描淡述地就承认了:“这个啊,是我帮云韶的一个花娘写的诗……”
“我就说嘛,你还是在青楼有相好的不是?”
“不是我的相好,这个花娘,被一个来京中做买卖的北地商客看上了,那人本是许了娶她,还让她怀了孩儿,可那商客却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