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张松岚为何把行进目标选在第九都市这么个既不是战略目标也不是战术要地的聚落,第一机甲猎歼队的士兵还是勉强接受了张松岚的指令,他们沿着直通第九都市的城际公路行进并按照张松岚的设计在公路两侧大张旗鼓铺开阵型。总数过百的战车和补给车辆走在不算宽敞的公路两侧如同搬家的象群,效果不说是惊天动地也让方圆几十公里鸟兽皆惊,对于习惯了常年打伏击的佣兵们来说如此大大方方地走进战场来让他们觉得万分不适应。尤其是几台以隐秘性为第一要素的狙击机甲驾驶员,因为队长要求声势浩大几位驾驶员只好解除机甲表面的冷光学迷彩露出修长而略显瘦弱、涂着红黑相间涂装的钢铁外壳。
“喂,咱们那位闭门队长搞的什么鬼?队长换了这么多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敢把咱们队这么明目张胆摆出来的。”机甲队的二号驾驶员基德一边紧张地用机载扫描仪探测着行进道路上的风吹草动一边在频道里向同僚抱怨着,在战场上“弹弓”的光学迷彩就像是他的第二套皮肤,习惯了隐藏自己的他现在是怎么走怎么觉得不自在。
“天知道那毛头小子在想什么,说不定他还当我们是毕业考试上拿来推演战术的棋子呢!”基德开了这头一炮马上就有人气哼哼地搭腔。应和他的是三号驾驶员弗朗西斯,这位弗朗西斯在四名驾驶员中资格最老绰号“弗老大”,说话分量有时候比驾驶一号机的小队长麦克都重。
“弗老大,小心脚下!”还没等弗朗西斯再埋怨张松岚几句,频道里突然传来了四号机驾驶员韦伯的惊呼,被吓一大跳的弗老大连忙猛踩制动闸,机甲还未落下的脚就这么硬生生刹在半空摆了个尴尬的金鸡独立。
“土豆,怎么了?”惊魂普定的弗老大问道。
“探、探雷车的警告,你前方一千八百米地下有可疑的金属物体。”回应弗老大的是一个懦弱又磕巴的声音,上一次战斗才加入佣兵团的韦伯是个个子小胆子更小的家伙,所以大家才会给他一个“土豆”的绰号。
“我靠!还一千八百米你着什么急?害得我以为地雷就在脚底下呢!”一场虚惊满头冷汗的弗老大在驾驶室里气得直跳脚。
“可、可也许是广域高空跳雷……”挨了骂的土豆惴惴地给自己辩解着,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才会被人叫成土豆!你看我,个子不见得比你高到哪去,谁敢对我的身高指手画脚?”弗老大是得理不饶人。
“行啦!我们是在敌人的地盘,小心点没什么不好的。”还是看不过眼的队长麦克出言给土豆韦伯解了围,他的话也不多,操纵机甲二话不说抬起电磁狙击枪对着那片草地就是一枪。
枪响靶落弹无虚发,炽白的焰火随着枪响的微弱空气爆音从可疑地点高高跳起,在十几米高空爆开后将笼罩在下面几百平方米范围化为火海——正如土豆所说是一颗广域高空跳雷。如果弗老大再往前走上个两百米他的机甲就要成为红蜘蛛本次作战开始以来第一台报修机甲了。
“切,不就是个小队长么!神气什么?”自知理亏的弗老大撇撇嘴,不再言语。
“轰!”
陷入冷场的四人正打算继续前进忽然爆炸声大作,他们诧异地检查着扫描仪器,爆炸来自后方。
几位机甲驾驶员努力地清除了大量爆炸物可惜终归还是有所遗漏,某台坦克经过路边树木时看似无害的树干忽然爆开,爆炸的气浪将三十几吨重的坦克一侧掀起几乎四十五度又重重落地,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的传动轮直接扭曲变形飞了出去,可想而知里面的乘员绝对不会好受。更严重的是这辆坦克距离张松岚的指挥车非常之近,如果坦克被炸弹倾覆搞不好会直接硬生生砸上指挥车。
“疼疼疼……”张松岚扶着脑袋从座位下爬起来,没带安全带的他在冲击时脑袋重重地撞上桌子,眼见着一个大包肿了起来。
“特仑希尔,怎么回事?报告状况!”张松岚头昏脑胀地将视线投向正在联络队伍的特仑希尔。所幸全车被冲击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他人可不像张松岚这个战场新丁,他们都知道安全带的好处。
“红色五号被埋设在树木中的爆炸物伏击了,整备队正在确认其损伤状况,他们的装甲没被击穿人应该不要紧。”特仑希尔面色如常地报告着,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家常便饭了。
“怎么会在队伍正中央爆炸的?”张松岚很纳闷,指挥车位置在队伍的正中央,按说诡雷炸也应该是在前卫部队炸。
“不清楚。看这个准头像是无线遥控引爆,但也不排除感应延时引信的可能性。”特仑希尔耸耸肩,“炸都炸了,现在再去追究没有意义,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继续前进还是暂停休整吧。”
“才走了几十公里就受到这么周到的欢迎,本地的游击队可真好客。”张松岚晃晃胀痛的脑袋从座位上站起来,“全队暂时停止前进等待红色五号修理完毕,告诉前卫部队借这个时间仔细搜查附近有没有敌人活动,我就不信延时引信能炸得这么准。”
说完,张松岚自顾自地推开车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