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办公室中,韩凇背靠着门,仰着头深呼了几口气。
于他而言,如果有比动心更难的事情,大约就是隐忍自己的心动吧。
不多时,李然查完房后回到了办公室,韩凇已然调整好了心态,仍是与往常一样宠辱不惊。
俨然一副无情佛的样子。
“你还在?刚刚看那姑娘穿着一条连衣裙就出院了,穿那么单薄,我还以为你会开车送她,这么看,你已经决定了?”李然将手中的病例本放到办公桌上,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对于韩凇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因为他了解的韩凇足够理性,也足够懂得权衡利弊。
怎样做最有利,他最知道该怎么把握。
闻言,韩凇眼睫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回想这段时间,姑娘都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而他除了最开始给她买了一双拖鞋后,再没给她买过其他的衣服。
所以,她出院时,还是穿着那件单薄的裙子离开的么?
李然并没有察觉到眼前男人神色中的异常,又或许是韩凇的情绪隐藏地太好,让人瞧不出丝毫破绽。
李然随后起身,坐到韩凇对面的沙发上,仍是同昨天一样熟络地泡起了茶,茶香与昨天一样,似乎也在提醒着韩凇昨天两人交谈的内容,“听医院的护士们说,那姑娘这段时间常常自己往就诊卡里充钱,这么看来,倒也是个善良的人。不过那些钱对于住院费来说只是凤毛麟角,估计那姑娘还挺有负担的。”
李然如往常一般闲聊着,韩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样想来,刚刚她想跟自己走,是因为手里的钱全都用来垫付医疗费用,所以没钱生活了么?韩凇几次想出门去找她,都被他用意念强压了下来。“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也是才知道。”李然耸耸肩,“那些护士们都把她当情敌,平时也不肯跟我说讲她的事情啊。”
窗外刮风的声音渐大,隔着窗户也能风声。李然看了眼窗外,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竟然下雪了,明明刚刚还是晴天。”
韩凇顺着李然的目光看过去,风雪交加,脑海里却都是初遇那晚姑娘的背影。
那姑娘一个人在雪中,该怎么办?
韩凇倏尔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也不顾那飞扬而起的衣摆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汤顺着桌角洒落一地。
李然:“哎?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