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梦和我,还有子怀,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是很像的人。www.huoliwx.com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想用屈原《橘颂》里的一句话来形容我们三个。
不论我们表面上有多失落颓废,内心都是“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
我和梦老师认识,就是因为一棵树,虽然那应该不是橘树——当时的校长喜欢柿子,学校里有他亲手种的柿子树,甚至在提前招的时候出了一道物理题,计算柿子落地的速度。
【2024年2月,同学聚会,林君玉】
十二月中旬,浙南的天气愈来愈湿冷,寒风往人骨头缝里面钻。
但是冬季校服暖和,裹上以后让人有种超乎寻常的安全感。
俞梦喜把脖子和手全部缩到冬季大袍里,只露一张小脸在外面。这样就算站在吹穿堂风的地方,身上也不会很冷。
从川中的教学区往宿舍区走,中间有一座艺术楼。艺术楼前有一段长长的艺术走廊,两边不知什么名目的树木枝桠茂盛,直直伸长着手臂到长廊里来。
夏天走在长廊里,抬头就是一片葱郁翠绿,满眼荫凉,站在那里吹风很舒服。
但俞梦更喜欢冬天站在这里。因为冬天的时候,有一颗树会特别不一样。
其他的树要么枝干落叶变得光秃,要么绝不辱没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的尊严,整个冬天都保持着盎然的绿。
而那棵树是顶端落叶,树枝上还有着一层褐红的叶子,是秋天的颜色,伸进艺术长廊的树枝末梢则是一簇嫩芽般的绿叶,宛如阳春季节萌发而出。
过路的人可以从一棵树上看到四个不同的季节。
俞梦在那颗树下驻足过许多次,在冬天冽风里观察树的姿态。在行色匆匆的学生里,也许看起来有点不务正业——但是比起跑操的时候观察飞鸟飞行的姿势来说,安静地观察树的姿态,是一件安全得多的事情。
走过这棵树,就是艺术楼的圆厅,圆厅中央有个棕色的圆台,上面摆了一架海伦钢琴。黄色的顶灯一到下午就亮起来,映在暗红色的丝绒上,氛围古典而高雅。m.qiweishuwu.com
再往里走是曲曲折折的琴房,供艺术生上课练声使用。除了音乐课,忙绿的学生们一般不来这里。
但是俞梦就是在这个地方认识林君玉的。
其实上次跟沈岐黄聊的并不都是扯淡时候用来敷衍的浮云——除了当天的诗词雅集,俞梦还想和其他社团办一些联合展览,因为文学艺术不分家,所以联合举办起来,也许效果更好。
“感觉大家应该都会蛮喜欢联展的吧?文艺领域内有交叠很好啊,不论哪种艺术形式都有不能触及的地方。”
但是她并不认识其他几个社团的活动负责人。沈岐黄歪着头主动请缨,说美术社的活动负责人是他小学同学,他可以去联络一下。
但是美术社跟手工社联办了,活动策划比他们开始的还要早,不方便中途再加入。
沈岐黄又去跟书法社的同学们交涉,但是他们社长嫌麻烦,不想搞联合展览。
俞梦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太理想化了,是不是在这么一个学习压力巨大的地方,没有人愿意为热爱腾一点时间——那最开始还为什么要办社团节这样的东西呢?
“是不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讲,社团节的活动还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看向沈岐黄,眼里的失落没有藏住,“沈岐黄,我看不到意义。”
“那就别看。”沈岐黄淡淡道。
“你要听实话吗?”
“你说。”
“美术社的那小子暗恋手工社的那个女生好久了,所以想撇开所有人跟她单独搞活动。”沈岐黄抱着手,“书法社的那个没你有追求,你我这样干实事又理想主义的人注定是孤独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少想东想西。”
不得不说这两句话让俞梦很感动,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嘴硬地跟沈岐黄说:“我才没有想多。”
这两句话让俞梦想要再试一试,找剩下的摄影社看看。
听圆子说,摄影社现在的负责人是一个叫林君玉的漂亮女孩。www.chuoyue.me
“我不认识她呢。”田圆摆摆手,“我是跟我在摄影社的同学聊天说起来的。”
“真的很漂亮,应该是五班吧?走在路上见过几次。听我五班的同学说,高二有同学专门跑到五班来看她。上次偷偷趴在五班后面的窗上,被程敏当闲杂人等轰走了。”田圆“扑哧”笑了一声。
那天下午跑完操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