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叫岑墨兮!”
“你先去外面等吧,我跟王总还有公事要谈。”罗中煵大概已从我的反应中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才会说这话为我解围。
我点头,正要出去却被这厮止住,盯着我的脸端详了半天:“岑小姐,我看你好面熟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那个用雕塑砸我脑袋的人,是你没错吧!”
他说话倒也不含糊,这点和王闯挺像。东窗事发,我也不再闪躲,大大方方的承认。
“王闯跟我说认识一个挺能闹的姑娘,没想到居然是你,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既然是你,那我就不计较。”
啊呸,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什么叫不跟我计较了,我刚才不想露出马脚因为你是罗中煵要见的客户,我不愿把事情闹大。先出手的人是你,先无礼的也是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计较了?我心里嗤之以鼻,真不知道罗中煵为什么会跟他合作,但是我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工作。他这几句话说的我一肚子怒火,却不好发泄。
见我并不领情,罗中煵跟个家长似的问我:“昨晚是你用雕塑砸了人家的脑袋?”
“是!”
“去,说对不起!”罗中煵此刻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小叔。
“我没错!”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小情绪,我站着一动不动,也顾不得什么工作,什么大局了。
气氛有些僵硬,王闯见我执拗坚定,调解道:“小孩子嘛,都这样,不用太计较。”
没回应,我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墨兮,走,我带你出去玩,你小叔和我哥还有公事要谈。”不由分说,王闯就把我拉了出去,不知道听到这句话罗中煵的脸会臭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该夸他单纯还是说他傻,居然真的把罗中煵当成了我小叔。他哥都喊我岑小姐了,这多明显啊,罗中煵虽然三十了,但是岁月在他脸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成熟优雅。况且,我今年也二十五了,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像高中生吧?思来想去只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王闯这孩子脑子不够使。
走到亭廊,王闯没话找话:“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你小叔穿亲子装啊?”
这句话彻底的证实了我刚才的结论!我看了看身上的装束,上下搭配的颜色和罗中煵身上的衣服对应的同确实是同一色系,乍一看还真有些情侣装的样子,怎么到了他的口中就成了亲子装?不过我也懒得解释,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见我笑而不语,王闯有些无聊,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谈好。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你昨天去赌场的事他没告诉你爸妈吧?”
我的心咯噔一紧,要是真的能告诉他们那就好了。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依旧在等我回答。其实离近了仔细看王闯长的还挺帅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就是皮肤有点黑,一看就知道是运动型的。黝黑的眼睛又大又亮,好似会说话一般,真诚且干净,他的眼神让人忍不住的心软。我摇摇头,反问他:“你呢?不会平日里总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吧?”
他嘿嘿一笑:“游手好闲谈不上,不务正业有一点。”
王闯就像是一张未被社会的芜杂所沾染的原色宣纸,聊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他的大概经历。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是被哥哥王冲养大的。王冲比他大十三岁,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一个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家里穷,所以也没什么来往密切的亲戚。王冲为了兄弟俩个能过更好的生活,留了书信在他身上就把他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看着他被捡了进去才一个人去外面打拼。
到他十岁的时候才把他从福利院领出去,那个时候王冲还只是一个搬运工,到现在他们兄弟俩一起生活了十三年,仅仅是这十三年的时间,王冲就在园林建设这个行业小有起色,实在很是难得。因为小时候抛弃过他,所以王冲对他格外的好,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平时他要什么,想做什么,王冲全都依他。现在王闯还在上学,在省大,体育系,刚读大三。寒假没做事,平时跟朋友去赌场,那天其实他也是旁观,不过为人比较仗义,所以才有了我们后来的争执。
王冲自己有能力挣钱了,所以就把最好的东西全都呈现给他,宠着他,爱着他,以弥补王闯小时候精神和物质上的缺失。这也是王闯为什么都二十三了居然还能如此的单纯,单纯到一种愚的程度。
人跟人在一起,只要真心相待,没有勾心斗角,就能相处的很愉快。原来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听完这些,我倒觉得挺喜欢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比我幸运的多。谈开了便真觉得自己还是个高中生,没有什么隔阂,天南海北的聊,还给我讲了很多笑话,笑的我肚子都疼了。他还是省体育队中心的,最近刚好有一场球赛,问我要不要去。
说心里话,上学的时候我对看球赛就没什么欲望,再加上这么久不看,更别说了。但是他那闪亮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可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