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见秦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匆匆而至,其中一个小太监手上端了一碗药汤,秦公公一见到岳妩歆忙躬身施礼,口称:“皇贵妃娘娘吉祥!”
岳妩歆却微笑道:“秦公公平身,今日一早公公就光临本宫的大明宫,敢是有什么喜事要禀告本宫么?”
秦公公没敢起身,而是诚惶诚恐的道:“娘娘折杀老奴了,今日前来,是为娘娘送侍寝后滋补汤药的,每位侍寝的主子都会得到敬事房送的汤药一碗,请娘娘即刻服下,奴才也好交差!”
岳妩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公公,忽然变色道:“皇上自登基以来,治国勤勉,与后宫多有冷淡,是以人丁不旺,不知为何还要控制嫔妃的生育,这是皇上的主意还是太后的主意呢?”
听岳妩歆这么一说,秦公公变得更加惶恐,急忙磕头不止,大声道:“娘娘明察,汤药一事却是太后的懿旨,但也是经过皇上同意的,现在中宫一直空着,就是为了等待入住的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的侄女水含烟水小姐的长大,这已是内定的事情,水小姐今年中秋就及笄了,到那时会完成与皇上的大婚,娘娘,届时您也可以将后宫的一些事分给皇后一些,不至于太过辛苦。”
秦公公似乎满心在为岳妩歆考虑,但言辞中分明含了些警示在里面,那就是中宫的位子始终是别人的,岳妩歆高高在上的日子不过几个月罢了,还是不要太摆谱了,以免到时候从高处掉下来,跌的很严重。
“哦,秦公公倒是明白的很,既然这样,这汤药本宫就喝了,只是请公公跟太后说一声,水皇后入住中宫,还需要有人辅助,本宫不才,想要给皇后娘娘做三膀六臂,请太后娘娘考虑!”
岳妩歆说完,端起汤药一口灌下,里面有不少的红花,是防止怀孕的,从他们过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药味了,从前每次侍寝后,君依风都会命人送上一碗安神汤。到此时,岳妩歆才想明白,所谓的安神,不过是为了防止妃子们闹事的借口罢了,他们送的全部都是防止嫔妃们怀孕的药。
由此可见,君依风从娶自己过府开始,就没有打算以后和她长相厮守,即便没有满门被杀的惨案,他还会找个理由将他们一家整治的,因为父亲一天比一天壮大,却是一天比一天骄横。这让君依风很没面子,也很不舒服,只有把权力握在手中才可靠。
岳妩歆眼光一暗,用手按了按胸口,初雪看着有些心疼,却又不敢多说,只好及时给岳妩歆奉上一杯茶来。
秦公公见任务完成,急忙施礼告退,岳妩歆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自己则慵懒的坐在软榻上,不肯起来,初雪正要着人安排早膳,却又见宫中一位年长的女子领着四名宫女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岳妩歆看的清楚,知道来人是太后的亲信,今年太后年岁已高,为了她的水侄女坐上中宫的位子,仍不顾劳累操心着后宫的事,这会儿派了贴身的李嬷嬷过来,定然有事和岳妩歆有关。
对李嬷嬷,岳妩歆并不陌生,她是太后娘娘的左膀右臂,至亲心腹,太后的懿旨都是她来传达和执行,因此宫中的人对于这位嬷嬷很是敬畏,连君依风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早有宫女报进来,岳妩歆亲自迎出宫门,将李嬷嬷一伙让进宫内,岳妩歆笑着问道:“嬷嬷在慈安殿侍奉太后劳心劳力,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坐坐,敢是太后有何指示吗?”
李嬷嬷打量了一下岳妩歆,亦是满面的笑容,很亲切的道:“娘娘大喜,太后本该亲自出宫观礼,怎奈腹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直将养着,也不能动。是以太后命老奴过来,一是为了庆贺皇贵妃娘娘入住大明宫;二是皇后居住的未央宫,自那日遭水灾后,一直没有修复,皇上下令新建淑鸾殿作为皇后娘娘的起居地,但是没有可以信赖的人能掌握进度,眼看帝后的大婚已至,到时候若是主殿完不成,岂不是皇家的奇耻大辱!所以需要一位心思机敏的人看着,随时给太后报告工程的进展,而这个人只有娘娘可以承担!”
李嬷嬷说的亲近至极,仿佛岳妩歆就是太后的亲戚,对太后衷心耿耿,太后才特意相托。
岳妩歆听完李嬷嬷的来意,面漏难色道:“多谢太后的赏识,只是碧箬初来乍到,对宫中的情况不熟悉和了解,建造淑鸾殿这么大这么重要的工程,怎么可以随便找个不懂行的人来监督呢,是以碧箬对太后娘的美意和信任实不敢当啊!”
李嬷嬷见岳妩歆百般推辞,脸上颇有些过不去,禁不止变得不好看起来,声音也严肃了很多道:“娘娘,此次来,太后还传了口谕,请娘娘到慈安殿相见,对此,娘娘不会再推辞了吧!”
面对李嬷嬷的拉拢和警告,岳妩歆平静的说道:“请李嬷嬷先行过去,碧箬马上就到,早就该给太后请安的,本想约着皇上,既然太后碰巧找本宫有事,不妨本宫就早些过去。”
见岳妩歆不卑不亢,李嬷嬷不由眯起了眼睛,太后说新晋的皇贵妃气度不凡,运势正旺,借岳妩歆来慈安殿冲冲晦气。原本她还有些不以为然,今日见岳妩歆举止得体,语言犀利,落落大方,到不由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