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中,季初晴喝了口银耳羹听着季雪在一旁汇报着,“未时三刻,皇上去了清泠殿,当时君清洛君公子,还有那云纹宫的颜美人也在场,一直到酉时出,后在紫寰殿用了膳,面见了征西大将军,亥时,皇上出了紫寰殿,去了落烟殿歇下了。”
季初晴将手中的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搁,满脸的不豫,“落烟殿落烟殿,那落烟殿的秦妃不就是眼睛长得与那君清洛一样吗?这两日宠得都快要上天了!本宫如今怀了龙子,他却只在那日进了一趟凤仪宫,他这是故意给本宫难堪是吧?”
“皇后娘娘息怒,小心着身子。”季雪连忙上前一步道。
季初晴冷冷的哼了哼,“夏侯靖恐怕是在君清洛身上吃了亏吧,恐怕是因为进不了君清洛的身所以才只能找那秦妃发泄发泄吧!不过,若是他日日留宿在清泠殿本宫倒是不怕,至少那君清洛怎么得宠也是下不了一个蛋的,可是如今秦妃得宠本宫却是不得不防的,本宫可不希望多出一个野种来与本宫的孩儿争那皇位!”
季雪早已经习惯了季初晴对夏侯靖的不敬,对她直呼皇帝名字的兴味也已经麻木了,只是淡淡的道,“那娘娘想要如何做呢?”
季初晴眯了眯眼,冷冷的笑了笑,眸中一片冰冷,“落烟殿中的内应被夏侯靖发现了没有?”
季雪摇了摇头,“之前被发现了,后来换进去的仍旧是我们的人。”
“呵呵,夏侯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吧,真真是小看我了,叫人把那落烟殿中的熏香全都换成麝香。秦妃进宫不久,对宫中那些手段都不甚清楚,定是不会懂的。再给秦妃送去本宫的懿旨,就说,念着她夜夜侍候皇上辛苦了,每日的晨安便免了。本宫倒是要瞧瞧,谁敢公然与本宫为敌,跑去与她套近乎。”季初晴淡淡的笑了笑,面上闪过一丝狠戾。
“是。”季雪点了点头,又道,“娘娘,老爷传了信进来,说那君清洛君公子是被皇上掳进宫中的,那君公子应该不是自愿的,老爷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与那君清洛联合。老爷还说,君清洛在宫中,你反而不好动手,若是他在宫中出了事,不管是谁做的,皇上也定会怀疑道你的身上来,若是你在宫外,娘娘你要杀要剐可就看你心情了。”
季初晴顿了顿,眼中闪过一片亮光,抬起头来望着季雪道,“还是爹爹想的周全。”说着又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此事还需好好的计划计划,若是办的好了,便可除去本宫的心头之恨啊!”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主仆二人同时收了话题,没有再开口,片刻之后便听见有声音从门外传来,“皇后娘娘,您的安胎药熬好了。”
季初晴正了正身子道,“送进来吧。”
门外便闪身进来了一个宫女,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只白玉小碗和两个银勺,碗中盛着大半碗汤药,那宫女小心翼翼地的走向季初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碗,生怕那汤药洒出来一丁点儿。
“娘娘,您的药。”待汤药端到了季初晴面前的时候,那宫女连忙缓缓地跪下,将托盘举高,季雪接过托盘,示意了一下,便见那宫女拿起一个银勺,盛了一勺汤药来自己喝了,才又俯身跪在地上。季初晴这才接过了碗,拿起另一只银勺来将药喝光了,药有些苦,季初晴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季雪连忙从一旁拿过一些蜜饯,递给季初晴。
季初晴吃了几颗蜜饯,才站起身来淡淡的道,“去给本宫准备沐浴汤吧。”说着便站起身朝着梳妆台走去,那宫女领命退了下去,季雪便跟着季初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将她头上的发饰取下,将头发打散开来。
季初晴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本宫十六岁进宫,如今七年了,七年,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韶华的七年,本宫可都浪费在这皇宫了,本宫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本宫的地位。”
季雪手中的木梳顿了顿,却没有接话。
待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季初晴望着让季雪保留下来的灯盏有些出神,人人都觉得她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无上的荣光。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深宫中的日子是如何的步履维艰,可是她得熬下去,因为她是他们家族的希望。
夜渐渐深了,季初晴昏昏然睡了过去,却是被痛得醒了过来,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直叫季初晴面色惨白如纸,冷汗落了一滴有一滴。下身似乎有些濡湿,季初晴心中一惊,伸手一摸,只觉得手上一阵湿意。心中便突然恐慌了起来,不要……千万不要是……暗自平静了片刻,便伸手将玉枕推落在地上,“嘭”的一声,玉枕碎了一地。
外殿传来脚步声,季初晴闻见有人轻声问了句,“方才娘娘屋里似乎传来了声响,你听见了吗?”
季初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难以支撑住了,连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吼道,“来人啊……来人啊……“
“是娘娘,是娘娘……”有人惊呼了一声,脚步声响起,皆是朝着内殿而来的。季初晴瞧见跑进来的丫鬟,连忙道,“快去请太医,记得,不要惊动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