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林景星和捉尸人便悄悄地起来了,他们看见苏童还在睡,想着她睡前歇斯底里的大叫,好不容易才睡着,于是决定不叫她了。
走到夜叉庙的大门时,走在前面的林景星看到八号从他旁边走过,四目对视时,八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林景星一边跨出大门,一边扭头问捉尸人:“你觉得,拐走穆晚晚的,和九号看守者的关系有多大?”
“应该没有关系吧!”捉尸人回头望了望八号,“不过就算九号跟晚晚丫头的事情没关系,可小五的不见了,他总要负责任吧。光是这个一个罪名,邓忠宏就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更何况,九号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晚晚丫头消失那晚是他开的门,这就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了。”
“但实际上并不是他呀!”
“实际上,哈哈哈,”捉尸人无奈地笑了笑,“小子,你在夜叉岛已经生活了五年了,难道还不明白吗?‘实际上’这三个字在这里根本行不通,事实怎么样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大家都只需要一个结果,还有一个责任人。至于过程如何,还有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林景星对九号总有一种内疚的感觉,“九号是在后山吗?昨天邓忠宏说的,带到后山去,你知道具体地方吗?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捉尸人摇摇头,他就算活到这个年纪,也从来不知道夜叉庙还会把人送到后山去,而且夜叉岛主要的构成还是山,这个后山那么大,具体位置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想,应该也去不远吧,要不我们去找找?”
“但我们不是应该先找到晚晚丫头吗?”
“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能从九号嘴里问出点什么岂不是更好,咱们走吧!”
从夜叉庙去往所谓的后山并不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山脚下了,但是上山却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山都贴陡峭,而且几乎没有路,完全凭感觉,到处都是苍天大树,树脚下则是大片大片的杂草,要爬上山的话,只能从草丛中过,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必须扶着树或者是拉着长长的枝条,不然很容易就因为陡峭打滑而摔下去。
林景星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了,因为受伤太用力,拉扯到背部,还有汗水黏着衣服,伤口隐隐作痛。“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这里的山这么难爬。”
“别说是你,老头子我这辈子也才来过三次,这是第四次。”捉尸人年纪大爬得就更加艰难了,但好歹身体不错,常年在山里面行走,所以相比受了伤的林景星,他说话反倒没有那么气短。“毕竟这里是夜叉庙,一般人也会来,更别说庙后面的山了。”
爬了半个小时左右后,依然没有到山顶,林景星望着绿油油一片的树木,苦恼地说:“这么大个地方,我们要去哪里找呢?”
此时捉尸人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杂草,走几步又看几步,所以走得异常缓慢,林景星停下来之后才发现捉尸人不在自己身边,往后望了望才发现离自己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折返,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捉尸人没有理会林景星,而是忽然改变了方向,朝右边走去,走了几米又蹲下来,抓着草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才朝林景星喊道:“这边。”
“哈?”林景星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怎么回事呀?你怎么知道是那边的?”
捉尸人解释道:“你以为老头子我趴在地上是闹着玩儿的?老头子我是在看地上的草,有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山上的路就这么一条,虽然草长得高,可人走过去肯定会带动草的方向,就算不被踩平,也会歪向人走过的那个方向。你自己仔细看看,脚边的草是不是倒向这边的?”
听捉尸人这么一说,林景星赶紧弯着腰看了看脚边的草,果不其然,如捉尸人所说,这些草都朝右边斜过去,一看就是有人走过的,“还是你细心。”
走了十多分钟后,根据这个辨认的方式,林景星和捉尸人又朝左边拐了一次,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他们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的味道,特别腥,令人作呕。
林景星紧张起来,他停下脚步谨慎地看着四周,“不会是,醒尸吧?”
“不太可能。”捉尸人用力吸了吸鼻子用力嗅了嗅,“虽然味道是很像,但还是有区别的,醒尸的确腥臭,但重点是在一个臭字,这种恶臭别的东西都没有。可是现在的味道,只有腥味儿,而且闻上去还很新鲜,跟醒尸的腥味完全不一样。”
经捉尸人这么一解释,林景星稍微放了点心,“那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咱们走快点,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林景星加快了脚步,但因为走的太快,山路又很陡峭,也没有什么可以扶手的东西,他的重心有些不稳,这个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一个圆圆滑滑的东西,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山下滑去,幸亏他伸手还不错,反应也够及时,抓住旁边一棵大树才没有摔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