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忠宏自懂事以来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毕竟他作为族长的儿子,又是在那么特殊的日子出生的,无论是谁对他都毕恭毕敬。邓忠宏从小就看不起别人,在同龄人中更是高人一等,谁都看不起。
正是因为这样,邓忠宏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无论是谁对他都是卑躬屈膝,一方面他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另一方面又很烦躁,因为没有人敢跟他放开了心的玩。作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而言,十分悲哀。
在十四岁那一年,邓忠宏独自一人来要夜河玩耍,一开始他还是在浅水区,但是不知不觉就往深水区游,结果却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体力不支,完全没有力气再游回岸边,竟然就这样溺水了。当时是正午,大人们都在屋子里,小孩也被家长关在家里不准出门。四周没有一个人,邓忠宏再水里扑腾着,口腔中呛了好几口水,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害怕。
就在这时候,出门捕鱼的严峻和林兴铭来到河边,他们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脱下了上衣,随手一丢,他们干瘪的身体晒得乌黑发亮。
忽然林兴铭觉得河里面有些不对劲,他连忙拉住严峻指着河里喊起来:“严峻你看!”
“那是人?不会是被水鬼给抓住了吧!”
为了防止小孩子们不听话天天往河里跑,家长们告诉他们,河里面住着水鬼,要是谁跑到河里惹得水鬼不高兴了,就会被抓走。那些溺死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是被水鬼给抓走的。这样一来,很多孩子害怕了,背着父母去夜河的机率就降低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林兴铭为难地说。
严峻想了想,最后说:“救!”
于是乎两个人立刻跳入水中,迅速游到了邓忠宏的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拉起来,然后奋力往回游,成功把邓忠宏拖上岸,又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将水咳了出来,这才彻底清醒。
“你还好吧?”林兴铭担忧地问。
邓忠宏望着两张陌生的面孔,茫然地摇摇头,“我没事。是你们救了我?”
“没错。”严峻点头道。
活回来之后的邓忠宏又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冷漠地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不过没关系,既然你们救了我,那我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吧,你们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想要什么?我会让我父亲好好谢谢你们的!”
林兴铭的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小声地说:“那个……这个……我们,不用的,我们……”
和林兴铭不一样,严峻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捡起衣服拉着林兴铭要走,走之前还气势汹汹地对邓忠宏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呀!真是瞧不起人,我们是可怜你看你要死了才来救你的,你竟然说这种话,真是看不起人,刚刚叫应该让你被水鬼抓走才好。林兴铭,咱们走!”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邓忠宏有些气急败坏,自他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么无礼!你们就不怕我去告诉我父亲吗?”
严峻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告诉呀,真是了不起啊,明明是自己做错事了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不知道被人救了要好好道谢的吗?以为给点好处就完事了?你少看不起人了,不是谁都那么贪财的!”
要是换做以前,邓忠宏早就大发雷霆了,但是今天却意外地没了气势,大概是因为严峻的确有一种气场,让他都不得不服。邓忠宏尴尬地看向别处,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那你告诉我你们俩叫什么总行了吧?不然我以后怎么找你们呀?我叫邓忠宏,就住在不远,你们呢?住哪儿?”
一听到邓忠宏的名字,林兴铭就立刻叫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邓忠宏没好气地问。
林兴铭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开口。
严峻见状,立即接下去说:“他想说的是,你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族长家的小少爷,脾气差,度量小,喜欢告状,大家都害怕、看到你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小少爷!”
“你……”邓忠宏气得都要跺脚了,“我哪有那么让人讨厌!”
“有的!”严峻不留情面地说。
林兴铭赶紧说:“严峻别说了,要不然我们……”
“你怕啊,怕邓忠宏又去告状然后我们俩就要遭殃了是不是?”严峻望着邓忠宏问道,“你刚刚既然说自己没有那么讨厌,那我问你,我们俩这么说你,你会不会去告状啊?”
这要是换做平常,邓忠宏肯定跑回家去跟管家说了,这两个人今天就没好日子过了。但是严峻都这么问了,要是他真得那么做,不就正好说明他就是这么讨厌吗?所以邓忠宏立刻说:“当然不会,你们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把我想得那么坏好吗?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我,喜欢传谣言,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找他们去!”
“找他们去干啥?教训他们呀?”
“你,我才不会呢!”邓忠宏闹着鼻子,脸红了。“哎呀你们还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呢,我保证不会找你们麻烦,你们